紀念性空間如何定量?
上次停在這裡,我想先用一個我覺得很酷的提案來討論
Angelo Renna將聖西羅體育場(San Siro Stadium)提案成為冠狀病毒紀念館
聖西羅體育場(San Siro Stadium) 來源:https://www.dezeen.com/2020/07/17/san-siro-coronavirus-memorial-angelo-renna/
它提議將義大利米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聖西羅體育場變成冠狀病毒紀念館。本質上來說,它是將具有歷史意義的場域加上新的紀念性意義,從原本的足球俱樂部變成紀念近半年來受到冠狀病毒疫情磨難的患者及家屬的精神性空間。因為俱樂部的搬遷,使現況的聖西羅體育館面臨可能被拆除的命運,Angelo Renna說明這樣的提案,一部分是想留住這個具有紀念性意義的結構體,若有新的意義進駐,或許可以給這個體育館第二生命。
做法是將體育館改造成完全不同機能的空間,來賦予場所新的身分。
在館區內拆除原先的座椅,並且覆土種植了35,000棵柏樹,其中每一顆柏樹都代表著因疫情受難的罹難著們的精神,算是一個類似公墓性質的場所,也是讓家屬能夠哀悼跟紀念的精神空間。
我覺得很妙的地方有三個 :
- 集體紀念性場所轉換成個人紀念性場所
- 轉譯的方式 - 機能的轉移、紀念性的轉移
- 紀念性的形式
集體紀念性轉換成個人紀念性場所
聖西羅體育場在米蘭是非常具有象徵性的地標,因為特定的機能行為,承載了許多人的共同記憶,然而因為機能的牽出,使原先的空間成了單純具有紀念性意義的場所;冠狀病毒紀念館將逝世的人轉化成柏樹,除了承載疫情期間的集體記憶,更是讓逝世者的親友能夠在這個場所記得他們所留下來的記憶,這樣子的違和感其實蠻有趣的。某些觀點有點像Aldo Rossi談的機能轉換。
轉譯的方式 - 機能的轉移、紀念性的轉移
一個集體記憶的紀念物即將成為冠狀病毒的紀念場館,會受到不少質疑及批評,因為很多人會覺得代表著一段記憶的結束,但上次提到的紀念物「暫時性」的特性趨勢,或許就正在回應這個議題,時間的流動與記憶的更新在這個案子大膽的提案可以感受的到。或許這座體育場館的重生,也正在回應冠狀病毒紀念館的紀念性意義,一個故事的結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或許成為紀念館的意義,就是希望是一段災難的結束。
紀念性的形式
這個很特別,紀念性的形式居然是樹,假設每棵樹都代表一個人,那樹就是轉化了這個人的紀念性。過去我們轉化的形式或許是符號、姓名、個性化的人造物等等,但這些轉化的方式都意味著我們定義了它甚麼,原因是因為它不會改變(也就是永恆性),但是樹,給人一種生長、不定的想像,正因為每棵樹的樣貌不同,所以更有別於傳統的紀念物形式。乍看之下它像是個公園,但其實曾經是體育場(結構還在),現在是紀念館(透明性);這些樹的不定性姿態也形成了暫時性。
機能性空間定量?紀念性意義空間定量?
越戰紀念碑與冠狀病毒紀念館對於紀念性意義的定量在於轉化紀念性的量。越戰紀念碑上的姓名正是轉化某人的紀念性意義,而紀念碑的量體也就是承載這些符號的載體;冠狀病毒紀念館將罹難者轉化為樹,而樹的數量定義了選擇場所的空間量,所以在回應紀念性意義的空間量時,我認為應該先了解如何轉化紀念性意義?
機能性的定量我覺得是關於使用者的活動行為做出來的空間量,因為過去紀念碑的形式大多是無法使用紀念碑空間的,想突破這種空間類型成為可以使用的紀念碑,或許一定得透過主觀的操作,也許機能可以做為一種紀念性的轉化,機能性的空間就有辦法定量。
紀念性意義或許可以同時有很多轉化
渥太華大屠殺紀念碑 圖片來源:https://www.dezeen.com/2017/10/02/studio-libeskind-completes-national-holocaust-monument-ottawa-canada/
假設上面的敘述可以成立,那這個案子就擁有多重紀念性的轉化融合,這是渥太華的大屠殺紀念碑,平面上構成的(David Star)正是一種轉化形式(猶太教圖騰),而紀念碑內的動線、廣場就是將紀念性轉化成空間體驗所定義的空間量。這個案子有趣的是高高低低的牆面構成了不同層次的天際線,沒有屋頂也是這個案子對於 Z 軸的定量,或許它轉化的紀念性意義正是與天空的連結吧!
渥太華大屠殺紀念碑 圖片來源:https://www.dezeen.com/2017/10/02/studio-libeskind-completes-national-holocaust-monument-ottawa-canada/
轉化紀念性 - 「反射性」
紀念物的存在意義就是希望人在這個空間中能夠感受到一段訊息,過去或許就是用以編輯記憶的構造物,而如何讓人意識到這段訊息,可能就在於它的反射性(一種聯想或身歷其境的過程),反射一段過去的記憶。
我這週突然有一個想像 :
全反射的紀念碑,這個紀念碑並沒有為了一段重要事件記錄,只是將日常記錄下來,每一片反射面都代表著具有故事的畫面、指向性,煞有其事的紀念碑,只有在當某個畫面經歷了改變,他才成為紀念性意義。若某天發現屋頂上經常出現的貓,從畫面上消失了,它或許就成為了一段記憶,而紀念碑才真的存在。這大概是對物理上的反射性想像,其實要紀念的事情一直都存在於日常。
對於上週的提案發想還在整理當中,前置作業有一點準備了,未來一兩周應該可以想想看假設基地及假設機能。
基地在哪裡?機能有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