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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極光指數很高,大家記得抬頭看看天空!」
時間是前年十月,那時人在國外的我,與寄宿家庭同住在芬蘭近郊,看到朋友在群組中捎來的訊息。
令我意外的是,不同於從來沒看過極光的我,得知消息的Family竟然也表現得如此興奮,馬上帶著我跟學弟走出門外,一家人在夜空下一起找著極光。在那個當下,很確定的是他們一家人一點也沒有把我們視為外人,儘管我們才來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沒有隔閡感且完全真誠對待的感覺,是你能感受和確實擁有的。
在獨自踏上旅程之前,我跟這一家人一同生活了好一段時間。記得剛到芬蘭時什麼都不懂,也幸好他們總是不厭其煩的幫助我們,也與我們一同分享芬蘭人的生活觀、世界觀,還有他們的傳統美食,帶著我們一步一步認識這個距離台灣八千公里外的雪白國度,直至今日我依舊不曾忘記第一次品嘗鹿肉的驚艷。
離家久了,總會想起台灣的食物,每回在家裡廚房總想回味懷舊滋味,但身處國外取材不易,專程去買又得花上不少時間金錢,光是要喝到一杯珍珠奶茶都顯得困難。總算有天下定決心,去趟超市備妥材料以後,經過幾次的嘗試,從一開始的芋圓到小巧玲瓏的珍珠,終於有信心端上桌。
從此之後,每回興致到來,三不五時就會有珍珠奶茶出現在我的餐點中。當然,也會準備請他們一家人品嘗我懷念的家鄉味,從平民美食開始認識台灣。令人莞爾一笑的是,顯然國情不同也影響口味不同,吃不習慣奔逃的模樣,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啼笑皆非,在懷念家鄉的同時也與他們塑造了難忘的時光。
還記得身在異鄉的幾個小日子,那時的我站在路上望著天空,恰巧瞧見飛過高空中的飛機,總是不禁想起,想著我回家的日子,近了嗎?
獨遊歐洲返回芬蘭之後,也是時候該收拾行囊返鄉歸國,一切的一切倏忽即逝。載我前往機場的路上,像是當初抵達芬蘭時載我回家的畫面。那是我們的第一次道別,當下的擁抱總是傷感,在機場門口目送夫妻倆離開,想著下次再見又是什麼時候?或者這一生就走過這幾個月,我不知道,但想必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我會曉得。
等待著前往台灣的班機,這感覺很不真實,一直不覺得好像就這麼結束了,但在你不停思考的時候,時間就在你後面推著你向前,走向回家的路。下次再度踏訪,我希望能帶著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拜訪這對曾經幫助過我的芬蘭夫妻,聊聊那時的回憶;走過讓我讚嘆的景點、迷路的巷弄、蹲坐的街角,看看年輕時的自己曾如此意氣風發而隨心所欲地,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每段旅程總有結尾的一天,這一百多個日子希望自己沒有浪費、沒有白活,我衷心希望一切回歸平常時我也能謹記在心。不羈的最後一夜,真誠感謝遇到的所有人事物,好的讓我更加難忘、滿足,壞的則是更多的磨練與進步。獨自旅行是一件很疲憊的事,但卻能夠讓心裡變得遼闊。
飛機即將起飛,人來人往的旅程,也是足夠歲數有這樣的感慨,去面對每次的離開,如果能好好地道別,就好好地說再見。
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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