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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舌與對抗Vol 5：別對當權者低頭：Public Enemy〈Fight The Pow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喜愛嘻哈與饒舌音樂的人，想必聽過Public Enemy的名諱，甚至是他們死忠粉絲。而雖然Public Enemy在當今已無法與眾多饒舌新興搶爭舞台，但是他們在樂迷心中的地位，將隨著時間越趨穩固。
Public Enemy在1989年時，為了電影《Do the Right Thing》譜寫了歌曲〈Fight The Power〉，不僅收錄在該電影原聲帶中，也一併收錄在他們1990年的經典專輯《Fear of a Black Planet》裡頭，而這首歌曲日後更成為最能代表Public Enemy的作品之一。
靈魂人物Chuck D曾在2010年的3月時，對Billboard的採訪者Gail Mitchell表示：「我認為〈Fight The Power〉是Public Enemy有史以來最重要的歌曲。」的確，〈Fight The Power〉為一劃時代之作，眾多媒體和音樂相關組織也紛紛將其視為樂史上的經典：
- 美國唱片工業協會將它列為「世紀歌曲」的第288名
- 滾石雜誌將它排在「史上最佳500首歌曲」的第322名
- VH1將它列為「100首最佳嘻哈歌曲」的第1名
- 時代雜誌將它列入「永世最佳100首歌曲」的名單中
- 搖滾名人堂將它列入「500首形塑搖滾音樂之歌曲」的名單
而知名的專欄作家Laura K. Warrell也對這首歌曲做了以下的稱讚：「它（指〈Fight The Power〉）將嘻哈音樂帶進了主流市場，同時也將關於革命的憤怒帶進了流行文化裡。」在1989年，同時也是共和黨的雷根總統主政之最後一年，社會上保守之氛圍已讓當時的年輕人處在爆炸邊緣，種族不平等與社會階級落差的衝撞越趨嚴重（後來上任的老布希總統讓情況更加惡化，終於在1992年爆發了『洛城暴動』（1992 Los Angeles riots），可以說美國處在一個即將發生內部動亂的臨界點。
於此情況之下，Public Enemy寫出了〈Fight The Power〉這首歌曲，控訴了整個國家、批判了保守的社會、挑戰了當權者。在整首歌曲之中，Public Enemy點出了不少種族不平等，以及黑人權益相關的問題，但我個人認為最核心的部分當屬第二段歌詞。
在第二段歌詞中，Chuck D先這樣饒道：
雖說這樣的節奏就是用來讓人們跳舞的
As the rhythm designed to bounce
不過這些節奏最重要的是
What counts is that the rhymes
設計用來填補你們的心靈
Designed to fill your mind
透過這樣簡單的歌詞，Chuck D很鄭重地告訴所有人：「這首歌曲很High，節奏很爽，但最重要的是，你們要仔細聽我所講的東西。」
接著他說：
我們必須振作，讓自己變得強悍
We got to pump the stuff to make us tough
從內心開始強悍起來
From the heart
這是一個開始，一種用藝術來實踐的方法
It's a start, a work of art
用革命的方式帶來改變，這一點都不奇怪
To revolutionize make a change nothing's strange
大家聽我說，我們都是一樣的
People, people we are the same
喔，不對，我們不一樣
No we're not the same
因為我們還不懂這遊戲怎麼玩
Cause we don't know the game
在這一小段之中，Chuck D給了所有聆聽者非常強烈的心靈喊話。首先，他呼籲所有人必須從內心開始鍛鍊，因為這樣的一種革命歷程必然會遭受到許許多多的打擊，你的心智與心靈必須先能夠強悍起來，才足以應付接下來的許多挑戰和質疑；同時，Chuck D在這裡的用意是要替所有弱勢族群建立起信心、自信，因為你唯有先相信了自己，你才更能去堅信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To revolutionize make a change nothing's strange」這句話所延伸的意思，我個人認為非常符合當今台灣的政局。近年，許多年輕人走上街頭，訴求國家與社會的進步、訴求過時的觀念必須改變、訴求不合理的社會壓榨應該被廢止；然而，這時總會有守舊或是既得利益者，認為這些年輕人「意圖顛覆傳統、製造混亂」，進而出面阻擋或是扯後腿。這也是為什麼Chuck D在前頭要大家先有強悍的內心，因為你必須面對革命性改變所可能帶來的衝擊。
以接近革命化方式所帶來的改變，當然很有可能會撞擊許多社會上當前的觀念，可是就如同勞工爭取權益、就如同人民尋求轉型正義、就如同弱勢尋求實質上的平等，每一個這樣的改變，一點都不奇怪；相反的，這些改變具有無比的合理性與正確性。
為什麼Chuck D先說「我們是一樣的」，接著卻馬上改口說「我們不一樣」？其實這邊凸顯了兩個重點。首先，Chuck D一直以來的核心理念與對於人種的價值觀，都是建立在「世界上只有一種人種，就是『人類』這個人種，沒有所謂的黑人、白人、黃種人、棕種人之分」，這個凌駕在生物學、人類學之上的概念，其宗旨就是想要促進所有人類的平等。第二個重點在於「Cause we don't know the game」這一句。
這裡所謂的「game」所代表的不只是遊戲，它的意義是非常宏觀的社會規則，一個在美國社會底下由白人所掌控的社會規則。因此，在黑人可以了解這樣運作的法則之前、在黑人可以真正加入這個體系運作之前，「黑人與白人還是會被有所高低之分的區隔開來」。這反映了由白人所主導的社會，他們藉由建立起自己的優勢而打壓少數人種（包含黑人、亞洲人、拉美人），並且透過虛假的平等作為口號，實質上依然在打壓與奴役白人以外的人種。
如果套用到各國的社會局勢來看，整個遊戲規則是誰在寫？是誰在玩？又是誰在操弄？一般人民真的與資本家、企業家或是握有權力的人站在同一條平等線之上嗎？
在第二段歌詞的最後，Chuck D說道：
你必須去實踐你的目標
You gotta go for what you know
並且讓所有人看見你在對抗權威
Make everybody see, in order to fight the powers that be
讓我聽你一起說道
Lemme hear you say
對抗權威！
Fight the power
6月24日的零時，華航的員工發起了全面性的罷工行為，這個發生在台灣上的大事件，以及之前許許多多的社會運動，我們都看到了小老百姓們、勞工同胞們，用自己的方式組織起來去對抗權威、對抗不合理、對抗社會中握有大把資源與權力的人；而早在1989年，Public Enemy就用了這首〈Fight The Power〉替我們鋪好了路，也藉著歌曲鼓舞、激勵了所有勇於對抗權威的人。
永久閱讀《嘻哈樂史》 NT.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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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圖片來源：截圖自Youtube
編輯：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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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透過文字的描述以及歷史的脈絡，將這個黑人特有的文化呈現給台灣讀者，讓稍有了解的人可以有系統地深入探究、讓不了解的人能有機會接觸這個獨特的音樂。最重要的，這是一段台灣在音樂書寫上一直沒有補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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