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島做書店之後,我變得有點孤僻,人前呈現陽光開朗的書店老闆模樣時,經常覺得還是獨處好;一個人久了,想走進人群,走進人群之後又想靜靜地看大家就好,不不想很活潑、說很多話。 並沒有很想說笑,卻在人群裡順水推舟就說笑了,覺得說笑比較好跟人相處,冷漠要承受太多關切反而壓力大。 於是,成了笑容燦爛很好相處的人,但心裡很孤僻,一臉陽光顯得虛假,笑容是懶得解釋自己複雜的心理狀態。最後,討厭那種虛偽。 很難說是書店的因素,還是離島的因素,導致了孤僻性格。應該是個人問題。 可能根本是我想要孤僻,覺得孤僻比較輕鬆,合群很累。 結果表面上交了非常多朋友,幾乎八面玲瓏,人們也覺得這個外地來的書店老闆很好,開書店根本是做功德,絕對好人,很高興跟我做朋友,也非常照顧我,熱情邀請我去吃飯,總對我說當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 那是進退兩難的局面,我很難當作自己家一樣,也很難說明,雖然一個人吃飯很孤單,但很真實啊。 出外打拼本來就是這樣,要跟家人吃飯等我回家就有。進入別人家裡,看著別人一家子一起吃晚餐,我一個人被招待,要融入別人家的飲食習慣和空間裡,不自在,且有點感傷,讓遊子更想家了。 但我還是會說很感動、很好吃、很感謝。也不算虛情假意,是一種禮貌吧,習慣如此。 我並不喜歡孤僻,但越來越寧可獨處了,應該是獨處讓我覺得比較接近真實。比起合群好相處但是虛偽,寧願孤僻但是真誠,如果靠近理想人要變得虛偽,覺得還是調整一下原先設定的理想好了,如果書店讓我變得虛偽,就暫停吧,如果離島太孤單,就回家吧。 故事發展到現在的時間點上,要回去開店很難,不開店要跟大家說清楚為什麼,更難。然後就只好變得:更孤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