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的不同角落│談參訪非營利組織

2019/03/13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這兩天安排拜訪了兩個不同型態的非營利組織。
台灣的非營利組織對外開放的不多,原因是要保護弱勢的隱私權,或是更重要的,保護他們的生命。
在大者恆大的公益界,捐款指名度通常等於捐款人對組織的認同與記憶。對社福機構相關資訊完整的曝光平台也很少,再者弱勢族群本身已經資源匱乏,服務這些朋友的非營利組織在執行業務時,要考慮的因素很多。沒有知名度社會大眾不認識,捐款又日漸減少。在生存與理想間掙扎,是非營利組織的兩難。
這次參訪的兩間單位,第一間非營利組織是基督教恩友中心,李政隆牧師特別出來迎接我們。
拜訪之前,我聽說恩友是台灣最大的街友供餐單位。結果牧師說不是,恩友主力不是街友供餐,而是貧窮扶助。光是板橋一個地區,便扶助八百戶貧戶。
恩友背後是基督教教會系統在協力,有教友的奉獻,透過牧師及傳道與社工的名單,逐戶家訪後造冊,發放物資卡給救助對象,每逢發放時間便通知持卡人來領物資。有的地區每月發放,在淡水是每週發放。人數少則三五百,多則七八百。

牧師說他們接下來在規劃窮人銀行--台灣版的尤努斯銀行。大家知道窮人要跟銀行借錢是非常困難,因為銀行的制度不是為窮人設計,沒有等值或超值的資產做擔保,銀行是不會借錢的,信用擔保的利息又非常高,偏偏窮人就是資源匱乏,真的需要錢的時候正當管道借不到,就有可能找地下錢莊借錢,地下錢莊的利滾利就足以毀滅一個人的人生。
牧師說恩友一年光是食物捐贈金額就有兩億,這還不包含捐款。因為後面負擔幾百戶貧窮人的生存,處事需要非常謹慎,比如食物銀行的物資,曾有企業要跟他買,但是他們拒絕。也試著做街友就業服務,有次一位患有精障的街友工作時故意讓機器絞斷手指,把所有人都嚇壞後,恩友就停止了輔導街友就業的服務。
第二間非營利組織是廣青文教基金會的中和小型作業所。
在社福的分類裡,如果是自閉症、唐氏症、智能障礙的孩子,依障礙程度及能力狀況分別,好一點的可以去庇護工廠,中等的可以去小型作業所,都不行的就在日間照護中心。
當我們進入小作所時,所有裡面的學員都以一種戒備的姿態凝視我們這群外來客,同時有13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們,像貓一般豎毛擺尾呈現警戒狀。當時他們剛好下課時間在自由活動。小作所的作息是按表操課的,因為要讓這些朋友學習作息固定,早上四小時是工作時間,吃飯休息後,每天下午有不同的主題活動,訓練他們的手部小肌肉,這也能讓大腦保持活力不退化。
小作所的朋友,其來源是從啟智學校畢業後,有需要的家長會打聽要把小孩送到哪裡,與其說是服務這群特殊需要的朋友,更準確的說是讓這群朋友的照顧者能夠喘息,為生計打拼。小作所的財務狀況其實很吃緊,最滿只能收到18個障礙者,去年廣青才把另一家小作所收起來,這理論上是政府應該做的社福措施,現在發包給非營利組織承做,而非營利組織面臨財務、人力不足兩頭燒的困境,只好停止服務。

參觀完這兩間非營利組織,我不禁沉思:人生重要的是什麼?現在追求的目標是真正想要的嗎?對自己來說工作是快樂的嗎?比如說小作所的朋友,他們來小作所可以貼標很快樂,據說加班更快樂,雖然工資以幾毛錢在計算,但是一個月下來領個幾百塊,他們就快樂得不得了,因為覺得自己付出有回報。家長覺得小孩有個地方去,功能不退化也很快樂,其實家長把他們送來小作所,當然不是希望他賺錢養家,他們追求的是:平安穩定就是最大的幸福。
恩友帶給我的衝擊比較大,來領物資的都是長者。我想到已進入超高齡社會的台灣,這樣的需求是否會增加?如果下一個生命轉角就是迎向高齡人生,是否在中年階段就需要思考老後生活的未來?真正讓人從富有到一無所有的原因是什麼?
這些來領物資的長者,年輕時也經歷台灣經濟起飛的階段,然而現在還是要接受貧窮扶助物資才能過日子,這中間的變化值得深思,創造財富要有極大的勇氣,而守住財富要付出比創造財富更高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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