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峯巒並立 - 巍巍諸粵

自古以來，粵人去中心化的部族星羅棋佈地分散佇立在嶺南大地，常常缺乏中心化的政治實體。到了約公元六世紀，出於共同抵抗東亞帝國目的，部分部族統合起來形成了相對中心化的邦國。南粵豪傑輩出，除了前述較具代表性的這三大邦國之外，其他規模或大或小的邦國在南粵歷史的長空中也都是熠熠閃亮的星星。以隋帝國末期嶺南的政治勢力版圖來看，越南地區的交趾、九真的丘和，日南的李晙都是隋帝國的命官，而南粵地區除了桂林一帶的李襲志是隋帝國的命官之外，雄踞南粵各地自立的都是本地的南粵豪酋，這些豪酋所控制的地區都未由帝國行政控制得到。此時他們之中大部分都在世界帝國的朝廷掛名刺史。而不管他們對帝國是合作還是抵制，他們都堪比公元一世紀前後屢屢抵抗了羅馬帝國入侵的日耳曼武士，組織起粵人的部族共同體擋住了來自嶺北的腥風血雨，阻止了帝國在南粵建立吏治統治的企圖，令南粵大地免受吏治國家機器的殘害。以下以公元六世紀以後登上歷史舞台的南粵豪酋為主，概述南粵各地豪酋勢力。

廣州是嶺南最富庶的珠江三角洲的核心城市。嶺南的幾大河流西江、北江、東江都有水流與航道匯合與廣州粵江河段，使廣州成為粵江水系河道網的中心、粵江流域最大的內河港口，更重要的是廣州可經粵江干流水道出海通往世界各地。無可比擬的區位優勢使得廣州成為了嶺南具有獨一無二戰略樞紐地位的城市。在本文所述及的時期裏，由於東亞帝國殖民者垂涎於廣州的富甲，他們常對廣州投入大量行政資源以圖控制住廣州城。廣州的粵人共同體則常形成商業集團，與東亞帝國殖民者合作經營廣州的貿易等事業以彼此互利。然而廣州作為重要戰略據點，卻長期為東亞帝國所竊據而分享其在地權力，壓制住了南粵生長成更強勢的文明。而每當東亞帝國殖民者對廣州的控制力退潮的時候，原本形成的勢力平衡的局面就被打破，各路南粵豪酋勢力就紛紛企圖將廣州據為己有。如前所述在公元 590 年陳亡隋興之際，冼夫人迎隋帝國流官入廣州城，就受到了廣州豪酋王仲宣與瀧州豪酋陳佛智的反對，王仲宣與陳佛智遂在諸多豪酋的支持下進攻廣州。王仲宣軍一度得勝，後來卻在冼夫人派遣的馮盎的進攻下潰退。再如隋帝國末年，南粵豪酋如楊世略、鄧文進、馮盎、高法澄、冼寶徹等都對廣州虎視眈眈，史稱此時這些勢力紛紛爭奪廣州，還有豪酋推舉隋帝國派駐廣州的流官劉權為首領，實則是迫令劉權粵化，被劉權拒絕，繼而不久劉權也去世。其中，冼寶徹是新州的南粵豪酋，與馮盎或有姻親關係，在馮盎客居漢陽（在今甘肅）期間他得隋帝國委任為“高涼通守”。在公元 620 年，他與廣州的南粵豪酋高法澄合作，也曾一度控制了廣州城，一時大大壯大了勢力。不久後卻為南歸的馮盎所擊敗。以上如王仲宣、高法澄等都是廣州地區的南粵豪酋。

岡州即今四邑地區，位於珠江三角洲西部，其時以產黃金的“金岡山”聞名，並以金岡山的“岡”字得州名。據《廣東通志》記載，這裏自約公元六世紀以來有高涼馮氏的一支旁系家族為當地豪酋，這支豪酋與高涼冼馮氏應為部族聯盟的關係。岡州馮氏最早見於記載的豪酋為馮岑翁。在陳隋鼎革之際，馮岑翁最終順應冼夫人的號召效忠隋帝國。其後隋朝的岡州豪酋馮士翽當是馮岑翁的後人。岡州馮氏作為高涼馮氏的旁系，與高涼馮氏一樣在唐帝國朝廷同樣擁有不低的地位，也正因此他留下與唐帝國朝廷來往的事蹟頗多。馮士翽據有新會，如前所述，他被記載曾在公元 624 年“造反”，不過最後與廣州刺史劉感達成和解。公元 654 年，高宗與武則天入住萬年宮，馮士翽與唐帝國的重臣長孫無忌、尉遲敬德、褚遂良以及多位王子一齊隨駕，共立《萬年宮銘碑》。馮士翽得與唐帝國的重臣、王子同列，可見他在唐帝國朝廷地位之高。事實上，政治地位總是與統戰價值相匹配的，豪酋在帝國朝廷所擁有的很高的政治地位正是來源於他們擁兵一方自立所維持的統戰價值。到了公元 660 年，岡州豪酋馮士翽與白州（今博白）豪酋龐孝泰組成的粵軍隨同蘇定方參與了唐帝國徵百濟（在今朝鮮半島）的戰爭，這場戰爭以唐帝國大獲勝利告終，粵軍則在數千裏之外的戰場上作為友軍留下了遠徵作戰的足跡。馮士翽的一位子孫馮孝詮得任龔州（今平南）刺史，關於他的一則軼事是在公元 671 年，他從揚州乘波斯舶帶義淨和尚至岡州，資贈義淨和尚西行印度取經。再往後，岡州馮氏豪酋的勢力可能也同樣在公元八世紀初前後鮮卑唐帝國對南粵各豪酋勢力的打擊中受損，因此岡州馮氏的後人馮仁智才會在公元 724 年偕同瀧州豪酋陳行範發起抗唐衞國戰爭。儘管陳行範與馮仁智領導的抗唐戰爭慷慨戰敗，岡州馮氏的抗唐鬥爭卻並未偃息，公元 765 年，由於岡州馮氏後人馮季康冤死，馮崇道遂再度起兵抗唐，持續近五年，控制數十州，這在“反戈一擊”一章中會講述。

循州（今惠州、河源等地）楊氏是嶺南東部的南粵豪酋勢力，其勢力範圍或包括東江流域中上游的今惠州、河源，也包括了韓江流域在內的今梅州、潮州等地。韓江流域上便是富庶的潮汕平原，不過相對於嶺南其他地區而言，這裏的開發要相對晚一些，後來由閩越人亦即為今日潮汕人的先民西進拓殖。至晚在隋唐鼎革之際，楊世略已坐擁循州、潮州（今潮州、梅州）等嶺南東部地區成為南粵一大豪酋勢力。在隋帝國覆沒、南粵各豪酋勢力紛紛擴張領地的時候，楊世略也雄心勃勃，依附贛江的林士弘，對廣州城虎視眈眈。然而不久後，林士弘的勢力就在唐帝國的攻勢下瓦解，楊世略很快便宣佈效忠唐帝國，掉轉槍頭對準林士弘南下的殘餘勢力，從中可見南粵豪酋效忠嶺北勢力的實用主義外交意味明顯。公元 622 年，林士弘之弟鄱陽王藥師以二萬兵進圍循州，楊世略將其一舉擊潰，粉碎了嶺北野心家竊據南粵的企圖。此後，楊世略與鮮卑唐帝國保持聯盟合作，據有循州、潮州自治。

藤州（今藤縣）李氏亦是西江流域不可忽視的一大南粵豪酋勢力。在隋唐之際，藤州李氏的勢力範圍約在瀧州陳氏以西、東京灣甯氏以之東北，至少包括西江中游以今藤縣到今桂平、乃至今貴港為中心的地區。藤州李氏邦國佔據了重要的西江中游流域，尤其還佔據了今鬱江與今黔江的交匯處的城鎮今桂平，即扼控了巴蜀至嶺南東部的商路，可知藤州李氏豪酋在嶺南的勢力亦堪稱舉足輕重。在公元 589 年冼夫人號召諸南粵豪酋效忠隋帝國時，藤州豪酋李光略即前來參謁。然而如前所述到了約公元 590 年代末，藤州豪酋李光仕抗擊隋帝國的軍事侵略，結果雖然李光仕慷慨戰死，但其兄弟李光略、李光度仍在，藤州李氏豪酋的勢力未減。到了隋唐鼎革之際，李光度先是由桂林的唐帝國流官李襲志所統戰，而後在李靖入嶺南召會各地南粵豪酋時，李光度再作為與馮盎、甯長真一齊並列的“嶺南大首領”應召去拜會李靖，自此李光度才表示與唐帝國合作。由唐帝國將李光度與馮盎、甯長真並列而提便反映了李光度的實際勢力。到了公元 624 年竇州豪酋談殿第一次驅逐了陳龍樹，後來由同是效忠唐帝國的李光度出手援助了陳龍樹。藤州李氏在帝國朝廷的地位也頗高，李光度一度在帝國朝廷得授南尹州（今貴港）都督，號稱總管當時嶺南的九個州，事實上這樣的“總管”當然只是朝廷給的名分，以提升他在當地的號召力。然而儘管藤州李氏是為南粵一大豪酋，關於他的更多事蹟現有史籍卻未有多述，尚待進一步發掘。

韶州（今韶關）扼控嶺南通往嶺北的一條關鍵陸路，即大庾嶺——贛南山區，因此自古以來擁有舉足輕重的戰略價值。東亞帝國的軍隊就常常藉由這一要道南侵。韶州鄧氏豪酋較早見諸記載也是在公元 589 年冼夫人號召諸南粵豪酋效忠隋帝國時，韶州豪酋鄧馬頭即前來參謁。到了隋末蕭銑起事時，蕭銑曾意圖侵略嶺南而攻打樂昌（今韶關樂昌）城。而在鄧文進的堅強防守下，蕭銑難得進取一步。這位鄧文進應就是鄧馬頭的後人，這次鄧氏豪酋可謂是守住了南粵的北大門。及至公元 620 年鮮卑隋帝國覆沒之後，南粵各豪酋勢力紛紛尋求擴張勢力，史稱這時鄧文進“進據廣州”，然而事實上鄧文進所控制的區域應為廣州北部地區，或也應仍然屬於韶州地域而非廣州城，否則當時與進據廣州城的馮盎必然有衝突。總而言之在隋唐之際，韶州鄧氏是控制了今韶關一帶地區的一大南粵豪酋，把守着南粵的北大門。

白州（前稱昌州，今博白）龐氏豪酋的故事則可歌可泣。白州龐氏豪酋扼控南流江上游，勢力範圍位於東京灣甯氏的東北面，與東京灣甯氏的勢力範圍以六萬大山相隔開。直到公元七世紀以前白州龐氏的活動都少見記載，但無疑問的一點是他們與大多數南粵豪酋一樣，在此之前他們在當地盤亙必然不止數十年而需以百年來計。由於史上白州龐氏的粵軍作為友軍參加了唐帝國對百濟、高句麗的戰爭且血灑疆場，後世士大夫便以此為意識形態構建材料，將白州龐氏塑造成對唐帝國的忠心耿耿的模範蠻酋。然而南粵豪酋與帝國合作與否或如何合作只視乎當下的合作之於自己的利益考量，且他們對帝國的“忠”則是騎士對封建領主式的效忠，而絕不是依附僭主權力而生的無根士大夫為自己的政治選擇所塗抹的脂粉。如在公元 620 年代，唐帝國的勢力滲入嶺南引發了南粵豪酋們迭相攻戰。公元 622 年，白州豪酋龐孝泰（亦名為“龐孝恭”）偕同馮暄、談殿聯合起來進攻合浦豪酋甯純的領地。在這次事件裏，龐孝泰被唐帝國認為是叛亂者。三年後的公元 625 年，甯長真出兵攻擊甯純所控制的姜州，而高涼的馮暄也西進進援甯長真，卻在中間被昌州龐孝泰擊退。在這次事件裏，龐孝泰才在帝國處洗脱了叛亂者的身份。而不管對帝國是合作還是抵制，這都只是他們在不同時勢與局勢下所做的不同政治決斷而已。此後，白州龐氏一直與唐帝國合作，掛名刺史據有白州自治。到了公元 660 年，年近六十的龐孝泰響應唐帝國的號召，不遠千里地以友軍身份參加了唐帝國對百濟的作戰。而粵軍受邀遠赴千里作戰，恐怕與粵軍作為封建武士戰鬥力出眾很有關係，以至於最後龐孝泰都成了唐帝國軍隊的一名主將。八月，龐孝泰與馮士翽組成的粵軍偕同唐帝國的蘇定方、新羅王金春秋一齊攻滅了百濟；十二月，龐孝泰跟隨唐帝國將領何力、蘇定方、劉伯英等徵討高句麗。此後，應是因為粵軍在此前的戰鬥中立下了不低的戰功，所以使得龐孝泰在唐帝國軍隊中的地位得到了顯著提高。公元 661年四月，龐孝泰得拜左驍衞將軍、任唐軍沃沮道行軍總管，與任雅相、契苾何力、蘇定方、蕭嗣業、程名振等人率三十五軍徵討高句麗。到了 662 年的二月十八日，龐孝泰率粵軍子弟兵與淵蓋蘇文的高句麗軍戰於蛇水（位於今平壤），這就是史上所稱的“第一次平壤戰爭”。由於援軍補給的延遲，粵軍全軍覆沒。62 歲的龐孝泰臨死前手刃敵人若干，最終並同包括他的十三個兒子在內的粵軍子弟一起，在今平壤附近壯烈捐軀。粵人以蠻族的血性，以武士的榮譽感，為友軍犧牲在了遠離故土的千里之外！更令人感觸的是據説龐孝泰留下了“泰生於白州，死當歸白州”的遺囑。相信這樣的字句足以感動每位粵人的肺腑。雖然他官至唐軍大將，但由此看來他顯然並未對嶺北客地產生歸屬感。箇中原因固然可能有人文、種族上的巨大不同，但重要的應是他作為紮根鄉土的南粵豪酋而漂泊在東亞帝國朝廷，他必然深深清楚彼此政治傳統的深刻差異，必然體會到南粵鄉土的根之於他在世界觀上的意義。由此他才與追求配享太廟的帝國官僚有截然不同的價值取向，由此我們也才會看到這句堪稱南粵豪酋愛國主義的深沉自白，由此粵史上才有了這樣一筆不輸於項羽忠於江東父老慷慨壯懷！據説在龐孝泰捐軀後，其部屬便遵其遺囑，將其頭顱取下護送回白州，安葬在今博白的大山雲飛嶂上。至今龐孝泰墓仍然在雲飛嶂上，每年瞻仰祭拜的人不斷。此後，白州龐氏族人居守鄉土，也再無在東亞帝國政治舞台上的身影。

竇州（今信宜）地區有一支從未向帝國妥協的粵人部族，他們常憑藉信宜的連亙山地防守。唐帝國時期，這支部族的酋長是談殿。值得一提的是談姓今日在粵地也為稀姓，或許是由於史上部分談姓人將自己的姓氏改成了譚姓，而譚姓則是今日粵人一大姓。談殿在漢文史籍上只記載為“首領”而從無“刺史”之名，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一直拒絕與唐帝國合作。事實上竇州當地的粵人部族在漢文史籍上出現的時候一直都是“叛亂者”的身份，並且較少載他們部族酋長的姓名，由此我們也只是根據所記載的部族的地域推測是他們是談氏豪酋的部族。竇州談氏豪酋的勢力範圍大概在高涼冼馮氏之西北、瀧州陳氏之西南、白州龐氏之東，即竇州、羅州（今廉江）一帶地區，他與他周圍的這幾家豪酋屢屢發生爭端。在各南粵豪酋迭相攻戰的公元 620-640 年代，如前所述公元 623 年，談殿與龐孝泰、馮暄聯合起來進攻合浦豪酋甯純的領地，甯純出兵將他們擊退。公元 624 年，談氏與陳龍樹相互攻戰，迫使陳龍樹的勢力從竇州撤退，這是談氏第一次驅逐陳龍樹。公元 631 年談氏聯合諸部族聲勢浩大地第二次驅逐了陳龍樹，這一次則由馮盎出兵援助了陳龍樹迫使談氏撤退。談氏能在從未得到唐帝國站隊支持的情況下，屢次擊退瀧州大豪酋陳龍樹，已經足以側證竇州部族的實力。公元 640 年，談氏再次起兵，唐帝國將領調遣黨仁弘迎戰，談氏戰敗。公元 651 年，史載竇州的粵人部族北上攻擊桂州，在帝國將領劉伯英攻擊下敗退，自此這一時期也再少關於這一支竇州部族的記載。

桂林控扼嶺南出嶺北的另一重要通道靈渠。較早以前靈渠是溝通南粵與嶺北的主要交通幹道，其後其地位漸漸被大庾嶺路線所超越。據有桂林樂州的豪酋是周氏，隋唐之際的酋長為周孝諫。賀州控扼的賀江位於另一條溝通南粵與嶺北的水路即今天所稱的“瀟賀古道”上，據有這裏的豪酋是臨賀鍾氏，隋帝國時期的酋長為鍾士雄。

約欽江、柳江這條線以西的嶺南西部地區西抵雲貴高原，南臨十萬大山，東北接南嶺山脈的越城嶺，這裏連亙的羣山保護了粵人古老自由的元氣。這裏的粵人又主要以左右江流域為繁衍生息地。左江上粵人鴻蒙源起時期所作的瑰麗雄偉的藝術奇蹟花山巖畫、右江上平果感桑石刻上不晚於甲骨文的古老神祕的文字，都見證了粵人悠久而璀璨的文明。他們與東亞帝國接觸得最晚，唐帝國的地圖製作家將他們這片地區列為羈縻州，實際上幾乎終唐一朝這片地區都是獨立，完全未曾由帝國行政控制得到。這裏豪酋的大姓有黃、韋、周、儂等姓。唐帝國將他們稱為“西原蠻”，西原即是唐帝國對左右江地方的統稱。他們之中約位於西南的一部分（約今崇左）曾由東京灣甯氏豪酋以部族聯盟的方式統合起來。在公元八世紀，嶺南中東部的南粵邦國因衞國戰爭失敗而遭受到了唐帝國的破壞性打擊之後，一部分不甘於成為降虜的粵人只得沿粵江支流西上到達嶺南西部地區甚至雲滇，或者向南渡海跨過瓊州海峽到達海南島，展開了悲壯的遷徙。而嶺南西部地區以“西原蠻”為主體的粵人面臨唐帝國在嶺南的滲透，為了捍衞粵人的自由進行了新一輪的抗唐戰爭，其間的知名粵人領袖有黃少卿、黃乾曜、真崇鬱、潘長安、黃少度等，從約公元八世紀中期開始持續了一百多年，幾乎直到唐帝國滅亡，書寫了粵人史上抗擊外敵不朽的篇章。這將在“反戈一擊”一節中詳述。

以上所述的南粵豪酋勢力的登場時期都在公元六、七世紀之間。對於其前以及其後的南粵豪酋勢力的故事，讀者若有心可自發掘。然而尤其對於早期的南粵豪酋，並沒有更多史籍文本將他們的事蹟記述下來，唯寄望日後的考古學發現能提供更多線索。吾粵輩出豪傑，他們的故事鐫刻在嶺南的天地山河間，或許塵封卻從未褪色，終將會向南粵兒女們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