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瞬間(1)

也許以後有天會知道這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搞不太清楚，只能用最簡單的文字記錄下來。

某天早上出門辦事，沒吃早餐就出了門，結果一下樓就開始盤算等下要去哪裡買早餐。想要快速的拿到食物，可以邊走邊吃解決，在不花費額外的用餐時間下，去執行本來計畫好的任務。

（是說那天到底在趕什麼？結束後想想，根本也沒差那吃早餐的一點時間阿）

總之，想到某間還沒吃過的早餐店，想說那就去吃吃看好了。

到了店門口，看了一下菜單，還走進店裡看用餐環境，但感覺好像要一點時間才拿得到早餐，決定放棄。

然後走到隔壁一間茶店，看到也有賣簡單早餐，裡面只有一個客人，想說應該比較快吧，於是推門進去。

進門的櫃檯旁有菜單，我快速的瀏覽。櫃檯前有位女士，以著一種吩咐（大概是比命令再禮貌些的感覺吧）的口氣和櫃檯後的唯一的男士說話，餐點要怎麼分開放之類的。

櫃檯後的男子以著一種緩慢的節奏作業，幾乎一語不發，和女士的囑咐速度完全對不上，女士可能講了三句，他才吐了幾個字回應，空氣裡的流動非常、非常詭異。

一是女士的說話口吻其實不是讓人覺得太舒服，要我是店員，應該會覺得，雖然是服務業，也不該這樣被對待吧？的心情。

二是男子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息。不只是動作慢。其實動作慢也沒什麼不好。但他可能也在一個微微不爽的狀態吧，不管是什麼原因（或原因有一百個也很可能）。

女士想到什麼，又繼續和男子囑咐。整個氛圍還是很詭異。

然後，我像是無法控制般的，問了關於餐點的問題。

但男子以語言制止我，說他還沒有處理完女士的餐點，等下再說。

我瞬間覺得自己像犯了錯的孩子。

過了一陣，男子走進收銀機，才開始處理女士的餐點金額找零，然後換我點餐。但我點餐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像犯錯以後繳交作業的孩子。

在等待我的餐點時，又陸續進來兩個客人，望著牆壁上的菜單，感覺內心也有許多問題想問男子，但他們不知道怎麼開口，有種微微的無助感。

因為整個氛圍是非常奇怪的。我看著他們，才知道，當客人進來這個空間，其實並不知道這裡的點餐用餐規矩。因為男子忙著在製作餐點，根本沒注意客人的狀況。

直到我的餐點做完，結帳過後，男子才問排在我後面的客人，你要什麼。然後我覺得像解脫了似的離開了店裡。

其實在脫口而出的當下我就懊悔了，因為空氣裡的感覺像凝結了一樣，沒有人要回應我，後來得到的回應又讓自己感到不舒服。但在那個瞬間就是沒辦法的，像是不由自主般，我可能太想打破那份詭異了。（請問這是喉嚨中心空白感到壓力時的表現嗎？）

離開那間店以後，我在想的是，如果那男子可以在所有的客人進來時，說聲簡短的招呼，「歡迎光臨！稍等一下我再幫您點餐！」之類的話，大概就能撫平客人進門搞不清楚狀況的情緒吧。

在這空間裡，訂定點餐規矩的是他，他可以先告知客人，讓客人知道要怎麼跟隨。理論上，主控空間裡氛圍流動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客人。他不主導，進來的客人就會以著自己慣有的方式去互動，但可能不是他想要的。可能女士和我的互動方式都不是他要的。

其實這也不過是發生在幾分鐘以內的事情。但我想我會琢磨很久。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