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愛著孩子的單身爸媽都有很難說清楚的感受與說明白的故事,畢竟談起工作可以有條有理,但是要談起自己的感受可就難了。2012年我也成為單身爸爸,事隔8年之後才有勇氣、有時間、有能力比較能夠說清楚心理上的轉折。
這篇文章希望給所有和我一樣單身的爸媽們,不論彼此是如何分配照顧孩子的責任。至少都要有一個共識、有一個目標,就是當不成夫妻那是因為後天的愛不夠所造成的,但照顧好孩子可是爸媽命中註定的甜蜜負荷。之所以甜蜜,是因為這個負荷會隨著孩子愈來愈大,變得愈來愈少。
2012年我結束了9年的婚姻,和前妻的共識就是當好爸爸媽媽,盡量不讓二個孩子受到影響。離婚二年後才告訴孩子這件事情,之所以瞞了二年,是想透過時間證明一件事情。就是縱使離婚了,父母對孩子的愛還是一樣不變。記得當時小二的兒子脫口而出的說,難怪這二年你們都沒有吵架,比較快樂,你們應該不會再復合了吧?一副害怕我們再復合,日子又回到不開心的樣子。我笑著說,我和媽媽雖然不再是夫妻,可是一定會繼續努力當一個讓孩子們都快樂的爸媽。
我要讓孩子快樂。
我永遠記得小時候常吵架的爸媽總是會為難著我和妹妹,有一次在舅公家,二個大人談好了一個人帶走一個。媽媽牽著妹妹的手往外走,我只能不爭氣的站在爸爸的旁邊一直掉眼淚。所以換我當大人面臨這種處境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其實答案早就在小時候模擬了上百次。
離婚後的我交過女朋友,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孩子們說這件事。畢竟怕他們太小,還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擔心孩子會不會誤解爸爸不愛他們了。於是我會隱藏自己想要感情的需求,或者推開。於是就在這種想要又擔心的拉扯之間,覺得孤單寂寞,覺得冷。
「什麼時候」他們才夠成熟的能理解我的故事?看到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功課壓力,我總是把該說的話一延再延。直到與一位敬愛的老師談到我拿不準「該什麼時候說」的焦慮的時候。
老師是這樣告訴我的:誠實永遠是最好的上策,遮掩與繞路最後只會帶來更多的猜忌與誤會。
我明白這不是解釋而是誠實以對,希望孩子也能明白父母也有自己的渴望。這對於孩子來說也是一道很好的模擬題,可以學習如何與最愛的家人全然的分享自己心中的想法。
「單刀直入的說」是老師的建議!
人生是球賽,不論最後輸贏的結果,最能引起觀眾高潮的就是十大好球的回顧。投出這一個好球,我準備要說的是老爸需要交女朋友。不過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我還是繞了一大圈子,像是沒人防守卻不敢上籃一直猛運球的白痴。這圈子繞了還真不小,從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挫折的故事,接著第二個的講。其實這些話他們早就聽過好幾遍了。直到失去耐心的孩子用眼神逼迫著我說出真正要講的話的時候。投出「老爸需要交女朋友」這句話的這一刻,就像十大好球一樣總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進籃得分。
我緊張到忘記當時說出這句話的心情是什麼了,但可以確定的是,投出這句話進籃得分的這一刻沒有觀眾的歡呼與尖叫。我只感覺到安靜還有自己的呼吸聲。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大女兒的反應,她和我一樣都是情感細膩與內斂的人。她成熟的說:「只要不像世間情的肥皂劇,也不要影響你當父親的責任與愛就好了。而且你和媽媽雖然離婚,但你們把這個家維持的很好。」
小兒子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被我之前繞了一大圈的廢話消耗了他難得的專注力。他說:我尊重爸爸的決定。
孩子,我愛你們,所以我要盡早的告訴你們。我勇敢的誠實以對做了榜樣,希望將來你們不論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爸爸媽媽,我們會是你們一輩子的家。
誠實以對,不再把自己的焦慮一再的想像與放大。再大的焦慮,誠實以對之後才能明白真正的情況,接下來才能站出立場與行動。想像的未來裡如果有猶豫不決,到頭來可是悔恨的人生呀。誠實以對之後,才會踏實而美好。
在《從容的力量》中有一段話:「長久以來我一直以為我即將展開我的人生,真正的人生,但一路上總是障礙重重:不得不緊急處理的事,尚未完成的工作,未滿的服務期限,沒有還清的債務;之後,才能開展我的人生。但我後來終於恍然大悟:這些障礙就是我的人生。」
得分的這一夜,沒有球迷的歡呼,心裡卻有著踏踏實實的節奏。咚咚的敲著響著,誠實以對之後比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