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Y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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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都很自由。

她希望我去跌倒,就算最後結果一定滿身是傷,哭著回家,她也不會來安慰我,縱使能來得及拉我一把,免於傷痛,她也不會。

我不曉得在我還沒有出現她的人生之前,她是否過得幸福、滿足,但我想在我出現她的人生以後,喔不,是他們,他們的生活被我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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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來了」,叔嬸一家和我們同住在一棟,我最喜歡往他們家跑,不過我的聲音遠不及我的步伐聲,還不用我開口,爬走的聲音早就被發現了,小時候發育遲緩,直至七歲以前都是用四肢走路,像隻猩猩一樣。

叔嬸一家都很幽默,和堂哥堂姊的年紀相仿,相較於親生手足,小時後反而跟他們比較親。「妳媽媽以前真的很辛苦,颳風下雨也要載妳去醫院復健,真的很不容易」,嬸嬸也算從小看著我長大,她是敬佩也是感慨,道不盡相同做為人母的無奈。

在我的記憶裡,我不喜歡復健,因為復健很痛,神奇的是每次復健媽媽都消失不見,復健結束媽媽就出現了,其實我知道,從幼稚園開始,她總是躲在我的身邊,為了能更快解決任何突發狀況,她選擇在離家、學校、補習班最近的地方工作。

回憶起來,媽媽好像從未哭過,她可能偶爾會氣得半死,但在我的印象中,她始終是笑的,嘴裡總是blabla的說個不停,午覺醒來總是被她的念經吵醒,「妳起來啦,被我吵醒了嗎 ? 我已經念的很小聲了耶」,這是她的例行公事,她的信仰,祈求全家人身體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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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瓜分了你們的愛

一般家庭對於老么都最為呵護,而我更是吸走了父母的所有視線,我和二哥相處的時間比較多,曾經我問「你會不會很討厭我 ? 如果沒有我,你就是老么了」。
二哥思考了一下回「不會啊,這是不同的感受阿....」。

也許現在的我們都能用長大了、成熟懂事了,將往事帶過,但那些無意被我剝奪走的時間裡.....我,無力挽回。

爸爸憶起的總是哥哥們搶著把炒蛋吃完的時光,媽媽憶起的總是拿著水管打小孩的日子,而我不在那個年代裡,後來出生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大概也不是被歡喜迎接的,有時甚至不想面對家人,該如何去計算這些多出來的關懷和愛呢?


因為我們有緣

關於出生的說法,據說是孩子在天上選媽媽,而出生在某個家庭。(無根據)
如果這是真的,我會選郭x銘家。^^

「媽,妳那時候幹嘛不直接決定不生我就好了,人生好難喔」
「那是因為我們這輩子有緣,下輩子說不定就遇不到了」

外婆過世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媽媽大哭的樣子,那時是半夜三點,她坐在客廳摀著嘴哭泣,我站在一旁不知道要說什麼,僅僅只是遞了衛生紙,後來她終於放聲大哭喊:媽媽....媽媽.....。

世上只有一種真正的奢侈,那就是人與人的關係。

無論上天是如何安排每個人來到世間的課題,我都欣然的接受我的人生狀態並心存感激,雖然「緣」只是看不到又摸不到的抽象字詞,又或者是我們真的相欠,注定要還債的。人總是在掙扎的時候搶著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要當雲、要當寵物、要當環境中靜止的事物,包括我也是。

一輩子真的很短,很短,盡情享受這「被選擇」的緣分,創造你平凡無奇的人生吧。


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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