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悉天主教宗方濟各即將在與中國之間的協議期滿後續約(始於2018年),香港樞機
陳日君千里迢迢飛到梵蒂岡求見教宗,不料未獲得接見,陳日君只得形單影隻飛回香港。
梵蒂岡將大部分協議內容列為機密,從未對外公布,僅知道與中國主教的任命和中國教會的地位有關。陳日君認為教廷並不了解中國,如教廷任命親中香港主教,他將立遺囑,不願與對方同葬教堂。
其實與陳日君同樣被教宗拒絕接見的還有美國國務卿龐培奧,教宗擔心距美國大選太近,被利用為替川普造勢的活動。
不過另一個原因是龐培奧在《First Things》發表文章,批評教宗與中國延長協議是一種錯誤,忽略了中國迫害教徒的惡跡斑斑,戕害宗教自由的事實,如果教廷與中國續約,將傷害教宗「道德權威」的地位。
教廷派出國務卿帕羅林樞機(Cardinal Pietro Parolin)與龐培奧見面會談,因為未得教宗對於中國協議的談話,所以帕羅林的談話便被認為十分重要。
但是帕羅林的辯解十分令人失望。他先是表示對龐培奧批評教宗的文章感到震驚,接著批評《First Things》是一個長期對教廷不友善的刊物,解釋文章不能僅依據文本,還要視脈絡而定,龐培奧選擇在對教廷不友善的《First Things》發表文章,本身就說明許多事情。
批評完「脈絡」之後,帕羅林幾乎對於文章文本本身未多作解釋,僅表示與中國教會的溝通十分重要,教廷一向重視宗教自由,但是該協議不應該被視為與政治相關,而僅僅是教會內部的事務,協議是小步逐漸朝向宗教自由的一步。正因為有了該協議,幾十年來首次,教廷主教與中國主教彼此相通。
帕羅林的解釋何其軟弱無力:龐培奧求見教宗是為了選舉、發表在不友善刊物表示其心可議、中國協議與政治無關、教廷終於可以與中國政府談中國主教。
那麼剛延長的協議效果為何?據法廣報導:
「據羅馬天主教亞洲新聞報導,中國閩東教區(福建)原正權主教郭希錦周三接獲驅逐令離開主教府,他與一起工作及生活的神職人員,被驅逐出福安市羅江街道羅江天主堂,他們被驅逐出主教府,現無家可歸,露宿街頭;多位神父和老人家也無家可歸。至少有五個堂區被關閉,包括福安、賽岐和雙峰,聖堂的電力和用水供應被切斷。」
「
郭主教是《中梵臨時協議》的「受害者」之一,該協議已經將閩東教區變為執行協議的「試點」。隨着協議的簽署,獲取消絕罰令的官方教會詹思祿主教,應教宗方濟各的要求,並得到郭希錦主教同意降職為輔理主教並讓出正權主教職予詹思祿。不過,郭希錦主教從未接受加入獨立教會,因此他未被政府認可,結果他現在無家可歸。」
不知道教廷與教宗方濟各是否見到堅持與中國簽署協議的後果?
現在看來 George Weigel 8 月 31 日在《華盛頓郵報》的稿件,已經精準地預測教廷行為的後果:
「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教廷在中歐和東歐失敗的梵蒂岡 Ostpolitik 協議,成功地使當地天主教徒社區癱瘓,並使其士氣低落,而梵蒂岡本身則被共產主義情報部門深深地滲透。」
「教廷與中國達成協議後不久,中國黨代表將宗教事務的責任從國家轉移到了中國共產黨。」
「自議定書籤署以來的兩年中,中國宗教信徒的狀況未見任何改善,中國政府和共產黨不斷侵犯宗教自由,甚至利用教會以達成中國政權的目的。宗教已經被迫『中國化』,天主教徒和其他教會現在被迫學習習近平的思想,教堂建築繼續被剝奪外部宗教符號。香港的天主教學校誇大港版國家安全法的美德,違反對於香港公民自由的承諾。更嚴重的是,新疆正在利用集中營,強迫絕育和其他納粹的恐怖手段對超過100萬穆斯林維吾爾族人進行恐怖迫害。」
「梵蒂岡在 21 世紀全球政治中擁有的唯一權力是道德權威,直接捍衛所有人的人權。 這在 1989 年歐洲共產主義的非暴力垮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梵蒂岡外交應該從與中國的交往中吸取教訓。 鑑於缺乏硬實力向中國施壓以糾正其糟糕的人權記錄,因此軟實力可能是唯一可用的工具,而且通常意外地也是最有效的工具。」
如今教宗方濟各放棄道德權威與虎謀皮,再多的電影或紀錄片也無法洗白這一事實,國務卿帕羅林的辯解如此蒼白無力,失去了道德權威的教宗,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