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藝圈的各頒獎盛典上,都有追憶逝者的一段,剛落幕的第57屆金馬獎頒獎典禮中「
追憶永遠的電影人 In Memoriam」所搭配的音樂《
胭脂扣 Rouge》更將人在追憶逝者時,也帶入已經33年的這部經典華語電影的回憶中,而男女主角張國榮、梅豔芳也先後離世17年,主題曲胭脂扣作曲人黎小田,也在這次的追憶影片中。
年輕時第一次看《胭脂扣 》只當作一部電影觀賞,覺得如花傻甚麼,怎會相信有人對當時身為名妓的她會動真心,自殺後又等了53年遲遲未轉世,卻換來原來深愛的男人是個懦夫的事實。過了這麼多年人生歷練跌撞到現在,前陣子愛奇藝放上了這部電影,我重看了幾次,對!是幾次,還重複聽了主題曲,對於如花始終如一愛他的初心,愛了曾不敢去愛的人,已經能理解幾分。
【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
十二少坐在居高臨下的窗台上看著如花,像小孩般晃動雙腿。他用了他知道的方法盡力寵愛她,心裡勾勒著愛情單純夢幻的模樣。
一開始,他們的確是相愛的。十二少愛著如謎一般的如花,不怕她刁難著害他苦苦守候;而十二少求愛攻勢猛烈,如花已深深愛上眼前這位清朗俊雅的他。身為南北行富二代的十二少,家人絕對是反對他們的交往,從這開始後,一路看到的是如花堅定守住這段感情、無怨的陪在十二少身邊,在被家中斷援後,十二少沒有獨立跟賺錢的本事,成了被愛人包養的男人,而如花接受了他的「真實」也顯示出控制的那一面,只要十二少在她身邊就好,但這種日子的耗磨,都知道是無法走到未來,無望的相愛,就像抱著冰塊取暖。
「殉情」成為他們最後的選擇。如花的愛堅定如火,十二少卻癡情懦弱。當兩人決定吞鴉片殉情時,十二少感到害怕。而死意堅定的如花感受到後,就在酒裡放安眠藥,來確保會一起走上黃泉路。
「三八一一,我在老地方等你」,今生無法相愛,但願來生相守。一縷芳魂在黃泉路上等了53年,一份舊報紙的標題寫著「名妓癡纏,一陣煙霞永訣;闊少夢醒,安眠藥散偷生。」才得知深愛的男人當年沒死,活下來後散盡家產苟且偷生,但他過得也並不快樂,或許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大懲罰。那一夜,如花在片場角落見到垂垂老矣落魄的十二少,萬念俱灰面無表情在十二少耳邊唱了那句初相識時的戲詞,十二少顫抖睜大眼,如花親手交還胭脂扣說:「十二少,謝謝你還記得我。這個胭脂扣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我不再等了。」如花嘴角淡淡一抹笑後轉身遠去,留下懊悔的十二少沙啞嗓子追喊著:如花,原諒我。
要有多愛才能有勇氣生死相許?是十二少愛得不夠勇敢?還是如花的愛有太多的自私和強求?得知愛人偷生的瞬間,心中過往的炙熱愛情灰飛煙滅。今生摯愛親手還,不管如何,如花還是要親自見到他最後一面,交還定情信物,決斷了這段淒美又破滅的愛。
愛情最醜陋一面:「真實的東西最不好看」
十二少愛的如花,是如夢如幻的她,擅長唱歌做戲,貴為藝妓的她。而真正的如花是那個決意共赴黃泉、偏執得要一死以證愛情的愛人,十二少在自殺關頭退縮,因為如花「真實」又暴烈執著的一面,是他承受不起的。
沒有他的柔弱,就沒有她的剛烈;沒有他的風流,就沒有她的痴情;沒有他的辜負,就沒有她的心死。不同於梁祝化蝶,兩人未能同歸於盡起,注定要走上分飛的路。
愛情仍是需要勇氣和膽識的,蹉跎一生是很容易的,事業如此,愛情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