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換工作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嗎？

母親曾經問我：「為什麼你的工作都還不錯，你要一直換工作？」我無法給她一個最完整明確的答案。有時候我是因為討厭被欺負所以逃跑，有時候我是因為討厭公司的不合理所以抵抗，有時候我是因為都在重複同樣的事閉著眼睛都能做卻沒什麼進步的空間換個工作，有時候我還因為上班沒事做但可以繼續領著薪水覺得自己這樣很廢所以換工作，有時候我還會因為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而換工作。

要是說起我的上班族人生，我大概就是一直被嘲諷的那種「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的「爛草莓」、該死的魯蛇（loser）別說接案讓我收入不穩定，還是上班族的時候，我真沒有一個工作資歷超過兩年，月光加上一直換工作，收入也沒有接案來得穩固！還有幾年腦子壞掉去借個人信貸來度日（個人信貸不要亂借，很難還。我當時工作的名片拿出去都是可以輕鬆核貸的。）

有一回，朋友看著信箱堆著公司徵人收到的求職信跟我說：「這個人沒有一個工作超過三年的，就會被我刷掉。」我默默地回了他一句：「我也沒有一個工作滿兩年呢！」

我的工作大部分跟出版有關，只有一個是我做來覺得很吃力要寫文案的企劃工作，而多半換工作的理由都不是因為「我做不好那項工作」，大概就是俗稱的「沒有定性」覺得不好玩或是工作條件不合理、同事很愛欺負人我就換工作了，但除了父母長輩會一直叨唸「你這樣換工作以後會很難找工作」我多半只焦慮「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或是「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了嗎？」而不是「我這樣是不是很糟」。

在傳統的觀念和產業裡，一份長而久的工作是因為它有一定的作業流程，有些人就是剛好適合那樣的工作性質：「不需要變動且重複的工作。」但不是每一個工作都是這樣「不用變動且重複」的，多數的工作需要的是靈活的變通、有效的溝通，以及一定程度在工作上做出磨合……這對於「只適合不變動且重複性質」的人，可能就是極大的考驗，反之亦然。如果將不適合的人放在不適合的位置上，就很容易發生「我什麼都做不好」的自我否定。

要怎麼面對自己在「一直換工作」「什麼都做不好」的恐懼裡跳脫出來？我想有一件事情是必要的：（從小）要一直練習去認識自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擅長什麼，不要太容易被旁邊的人「定義」「你是什麼樣子的」（幹嘛別人說你爛，你就覺得自己爛？）要很清楚知道自己能做到跟做不到的事，然後在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上多花點心力去努力。

不論在我是上班族的人生裡，或是在後來不穩定到焦慮心慌快要掐死自己的接案人生中，我都很少為了自己「沒有定性」這件事感到「自己很糟糕」而強烈否定自己。反倒是常常回望自己一直被嫌棄「沒有一個工作做超過兩年」的工作經歷中，每一件都幫助了後來我的接案人生中的每一個案子，而感到非常奇妙。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答案從來都是否定的。我更相信那就是一種社會創建出的「約定俗成」而已，要擺脫這種固有的枷鎖不是與之對抗、逃避或永無止境地認為「我就是什麼都做不好」，而是用更專注的方式去做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去完成每一次換工作後面對不同的挑戰、考驗！

有時候，把「工作」想像成任何一種遊戲，每一場遊戲都有它必要的技巧和所需的知識（常識），你想要遊戲高分，你至少要知道你喜歡哪一種遊戲，是益智的？還是攻城略地的？換工作有時候就是換個遊戲玩或是挑戰更高層次的關卡，更或者是只是為了看看不同遊戲怎麼玩！然後很專注的去打怪、破關，一一完成或破解所遇到的困難！

而你所有在工作中累積下來的破關能力，都有可能成為你下一個工作的養分。不要太輕易地被心裡的恐懼和外在的眼光擊垮，有時候你只是還沒有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一個，那麼就繼續找下去吧！

圖：20171122珈琲錦小路對面的公園。Canon EOSM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