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年-5

2021/04/09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卷5-以愛止恨‧是為常法
從事件爆發到今天其實我已經不想去計算日子了,過去在部隊裡面整天數饅頭過日子的生活已經讓我覺得計算天數這件事情很愚蠢。但我還是去算了......,原因在於我必須這樣提醒我自己,提醒自己這件事情我的處理方式是多麼愚蠢、幼稚跟可笑。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水調歌頭
月亮不會跟蘇東坡過不去,甚至可以說是蘇東坡自尋苦惱,但這樣的苦惱卻是人間常有的事。誰在跟誰過不去呢?我自己吧?
曾經的得意忘形,曾經的恣意妄為,或許都是造就現在這個局面的原因之一,過去這段日子裡,從每天寫信到現在每天都往那個門口跑。我到底想要幹什麼?說真的我並沒有特別想做什麼。我只想要生活回到原本那個樣子。我沒辦法陳述跟解釋這是什麼樣的情緒,或許悲傷及恐懼兩者並存吧。
法句經中說:「悲傷來自你所珍貴的,恐懼也是。」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心中都不會產生恨的感覺。她恨不恨我呢?說真的這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命題。除非他願意跟我訴說這一切。但我又非常的恐懼去面對這一切,因為這段時間裡,幾乎沒有爭執,有的只是崩潰跟傷害。如果真要嚴格地說,這樣的過程或許也是爭執的一種。或許是因為我倆要的真的不同吧,至少在這個點上。
約翰葛瑞在〈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中提到,「女人的目標是改進男人,男人只想獲得接納,所以女人需要感受到被珍惜才會得到激勵,相對來說男人則是會因為需求與距離之間的捉摸不定而容易觸發女人的敏感神經,爭執也就因此發生。」通常爭執往往伴隨而來的是將兩人迅速拖入受傷的感受。是因為論點、聲音、語氣、文字等等的方式。內容已經不再是重點了。雙方所聚焦的往往是對方的回應。男人要的是獲得信任、仰慕或鼓勵;女人要的只是傾聽。
看完這段,我真的仔細再次回想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像真就如同書中所描述的一般。我要什麼?當天我只是要一個接納跟信任而已,即便是一個好聲好氣的說法都可以打發我。我在意的可能就只是那個態度。所以我爆發了,也受傷了。兩個人都是。
那天晚上我傳了一封很長的訊息給他:
「或許,對我來說,最大的張力就是對這個世界依然抱有期待,卻一次次地失望;或許,對我來說,最大的恐懼就是對已瞭然於胸的各種解果,卻一次次的期待;或許,對我來說,最大的期待就是對所有望眼欲穿努力實現,卻一次次的失敗。
自從進了跟你一起加入那個社團,我開始逐漸明白,我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不滿源於何處。我曾經試圖分解過,如果張力的形成是因為「我期待....事實上....」的落差所造成,那麼「我以為.....事實上.....」是不是也可以作為相同邏輯加以解讀?
我沒有答案,因為對我來說「我期待」跟「我以為」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我期待這個世界都對我很友善,事實上是我承受了各種指責、欺凌、凌辱、謾罵、鄙視、輕蔑。所以我存在張力。
那麼換了「我以為」呢?
我以為這個世界都對我很友善,事實上卻是各種排擠、污辱、恐嚇、威脅、抵制、霸凌、暗中作梗。那我應該存在張力嗎?
我分不開,所以我沒有答案。沒有答案,所以對我來說,存在在世界上的最大張力,應該就是我自己。
車停在路邊,被檢舉達人檢舉開單,我的錯,我忍了。
案件沒得標,因為我的公司團隊太年輕,發想太過創新,所以評委無法接受,我的錯,我忍了。
員工發不出薪水,因為案件一直都沒有著落,導致公司一直在虧損,我的錯,我忍了。
時間太緊作業改不出來,導致被公司追殺,可能會有被封殺的風險,我的錯,我忍了。
沒有傳訊息告知太忙,導致惹怒某人生氣,肯定招來一陣數落,我的錯,我忍了。
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傳訊息給某人,沒空我卻出現,導致一陣衝突,我的錯,我還是忍了。
但我為什麼要忍?每個人的情緒我都要要照顧到,究竟誰要照顧我的情緒?沒有。從來都沒有。
我並不想自苦苦人。但我卻必須自苦服人。這是什麼道理?
你一直要我誠實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情緒,面對自己的生活,面對自己的想法。我做了,或許與你的想法期待不同,但我真的做了。這是你的張力,但你並沒有邀請我共同解決,你只是要我提出解決方案。就如同每個人都要我提出解決方案一樣。開罰單,解決方案是罰款;被退稿,解決方案是去找到評委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逐一解決,目前最大就是公司缺乏實績,所以需要借牌;員工薪水,解決方案就是去找一些每個人都可以獨立作業又有利潤的事情給他們做.......我只想要問我究竟還要滿足多少人?
我想要邀請共創,但又多少人願意跟我一起共創?那不過是一個糖衣毒藥。
這一切都是源自「我期待...」那我「不期待」了呢?會怎樣?你告訴過我,當年退下來,我還活著肯定是因為還有我的事情跟功課未完成。我聽了,所以我一直努力活著,想辦法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好好的。只期待可以回應當年把我留下的「兄弟們」的期待。在遇見你之前,我只想著還有多久是多久,能活就活,能做就做。是你給了我另一扇窗跟希望,覺得人生似乎可以從另一個方面開始,「我以為.....」。可是我換來的是什麼?全部都是我的錯,所以我都活該理應承受。
如果,每個人都覺得找警察可以處理我。儘管去吧。
那也就代表,我已經不再是每個人願意陪我面對問題跟解決問題的那個人了。
曾經我以為這個世界對我是友善的,但事實上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看得到的只有排擠、數落、指責、推諉、謾罵跟利用。
我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我還有點用處,或許留在世界上可能可以為把我留下的「兄弟們」完成他們的未竟之志,但我一直沒看到這個世界究竟需不需要我們的「未竟之志」。我以為我可以....我以為他們想....我以為這樣是....實際上卻是.....或許我最大的張力,就是我還活在世上吧。」
隔天,他回了訊息......這是讓我崩潰的來源.....我真的崩潰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回你。我需要一點時間跟空間去消化過去這一年的種種。現在我只想把自己關起來,什麼我都不想要了。昨天的事,如果傷到你了,對不起,我很抱歉。那我是真的害怕了,才會看著自己一直在恐慌發抖的下意識反應。這是我小時候的陰影,不是你的問題。 我沒想過我們會這樣結束,我以為至少我們可以好好說再見。如果你要一直站在受害者的角色去看待所有的事情,工作、感情關係甚至是你的人生,那我完全無話可說。 如果可以不是這樣的話,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人生從來就是自己選的,選擇路、選擇態度、選擇做法。你選擇要做的一切,是基於你自己的理想、理念、價值觀,跟別人沒有關係。就像我曾經決定要愛你,但我接受結果終將是愛不起。這樣的最後。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讓我有機會跟你道個歉,我知道講這些對你並不容易。也謝謝你這一年來讓我成長的種種,我從不後悔我當初的決定,所以,我們真的不適合的這結果我甘願受。既然彼此都傷痕累累,就各自安好,好好療傷。靈魂來地球療癒的門票很珍貴,不是每個人都能搶得到票,希望你至少會聽懂這一句。就當是我給你的祝福吧! (再見了,要好好的。把我忘了吧)
我封鎖了你,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我自己。因為現在我需要從這裡面抽離。 以後苗栗的學校我會自己去,共備其他什麼的就都先暫停。現在的我做不到。 抱歉。」
他封鎖我了。我慌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想要找尋任何一種我可以解套的辦法。
隔天,在前往新竹上課的路上,我一路都聽著郭靜的「下一個天亮」,一邊跟著唱一邊獨自在車上落淚。聽著聽著,我發現他歌詞的編排方式很像我倆在一起共備使用的那本教材中所教的「三行情書」的格式。
到了學校,強忍著不是很穩定的情緒,給學生上課,剛好今天要教給他們的也是「三行情書」的寫法,用的教材也是「下一個天亮」。我這不給自己找麻煩?在學生聽歌看MV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躲到教室後面,努力著克制自己的情緒,我還得給學生好好上課。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了寫信的方法,或許只有寫信才會是我唯一能傳達想法的途徑了吧。我沒想過有沒有用這件事情,但至少上一次大吵的時候,寫信是有用的。這也是我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說真的,高中以後,我從來都沒有認真提筆寫信過了。入伍時寫的家書,也不過就是交代瑣碎事項的流水帳。認真寫信吧,真的沒有辦法了。
當時的想法是,或許喚醒他對我的愛,可能會有一絲轉機。但她恨我嗎?我沒有答案。冷漠才是他給我的答案。
那麼「以愛止恨」?沒有恨呢?
梧儜
梧儜
其實就是無為,但是是無法作為,對生活無力、對工作無奈、對家庭無言,只好透過文字分享取得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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