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 借來的愛(完結)

2021/07/05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三毛:「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


不意外的,Leif的結婚訊息出現在MSN上。
Chloe登出MSN試著想專心的投入工作,檔案開了又關、文件翻了又翻、手上的筆轉了又轉;依然止不住顫抖的雙手、不爭氣的眼淚、安撫不住左胸口的揪痛,瞬間模糊了眼前所有的視窗畫面。伸手抹去臉上的淚,長長嘆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按下每天熟悉到不行的分機號碼。

「我想抽菸。」
「好!」掛上電話,Emma拿起菸包離開座位,動作比處理客服電話來的敏捷俐落。
面對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緒,手上來根菸,靜靜看著吐出的淡淡菸霧,好像可以暫時帶走不安。
回憶以寂寞為誘餌,在思念的情緒下,統統跑出來懸浮在腦海中飄搖,於是選擇酒精或香菸來麻醉緊繃脆弱神經牽引下的靈魂。
「說吧!」Emma了解她,沒到非常程度,是不主動碰菸的。
「他要結婚的事…」
「恩?」
「訊息,PO在MSN上了。」深吸一口長長的菸,沈重的吐出來,剛剛止不住的眼淚,這時卻乖乖地鎖在眼眶裡,一滴也流不出來。
Emma繼續點了第二根香菸。
「那天晚上在妳家,我說他從來就沒愛過妳,我知道妳很難受,但心裡其實很清楚,對吧?」
「要不,就當他外面的女人阿。」
Emma揮著手上的香菸,像老大姊似的瀟灑口氣,繼續說著。
「什麼!」Chloe捻熄剩1/3的香菸,不可置信地看著Emma。
「那妳跟他這陣子的關係又是什麼?」
「我……….」Emma總能一針見血的戳破她自以為的正常關係。
“他只是訂婚又還沒結婚”關係剛開始時,Chloe 這麼說。
「說實在的,他未婚妻家世背景這麼好,接手她爸的建設公司是早晚的事,衣食無缺,要什麼有什麼,不管有沒有愛情,這樣的條件,他怎會為了妳捨棄!」
Emma邊抽菸邊說,這應該是第三根了吧;沒注意到Chloe掙扎痛苦的表情。
【滴滴....滴滴....】Chloe的手機簡訊聲,來自Leif
「他約我晚上見面。」
「去吧!叫妳不去,是不可能的,但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了,把話說清楚,我想他應該也想跟妳談談吧。」
Emma心裡祈禱著這是最後一次這麼折磨她了。
簡單一個字【恩】,送出簡訊。
兩個女人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一個沈重,一個擔心。
熟悉的等待、熟悉的路口,遠遠看到熟悉的車子駛來,熟悉的開了車門,熟悉的坐在屬於別人的前座位置上,Chloe今天坐的有點不自在。
「想吃什麼?」車內氣氛靜滯,開了5分鐘的車程,Leif打破沈默。
「不餓。」

沈默。
不知道開了多久,繞了幾個彎,Chloe開始有些回神時,車子已經停進了一家Motel。
「為什麼來這裡?」
「我們好好談談。」Leif有點不置可否的看著她,為她這突然提高且質問的語氣。
「我不想在這裡談,馬上出去。」Chloe揮開他想摟住她的手,一臉堅定的說。
是真想談?還是想上床?
「妳幹嘛這樣鬧脾氣,我可是想盡辦法才擠出這麼點時間來陪妳,我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Leif還是將車子熄了火,靠過去想吻她。

Chloe用力的推開他,下車。

「妳給我站住。」Chloe逕自往車庫門口走去,Leif頓覺失了男人面子對她大喊,快步衝過去走到她面前,拉住她。
「妳不准給我走。」
「你憑什麼阻止我,你是我誰阿?」雖然試圖掙脫,但越說,他抓得越緊。
「妳聽我說,我愛的是妳,只是她真的不能沒有我。」試著想用柔情手段,但卻只是讓人覺得更虛偽!

【愛】這個字,從他嘴裡說出,竟然變得這麼不堪,愛著我娶的是別人,這種老掉牙的對白,Chloe突然感覺一陣噁心。
這一瞬間,她突然聽不見,耳朵好像自動上了一道隔音牆,看著他自以為誠懇的臉,曾經濃烈熱吻的唇,像個讀稿機一樣的動個不停。這瞬間她明白了,自己愛上的竟然是一個這麼懦弱的男人,他要的只是她在床上滿足他情慾的那一刻,讓他在床上像個男人般的征服她,他對她的愛,並不存在。

只有情慾。

「放…開…我。」Chloe堅定的、慢慢的一個一個字說。
一直試著說服的嘴,看著她,像忘了下一句該接什麼謊似的停住,不太情願的慢慢放開。
「我們到此為止吧!」Chloe一個深長的呼吸,繼續說著。
「如果我是她,知道自己即將託付一生的男人,說愛的是別的女人,她應該會比我更痛苦!」
「這段時間,當是我借來的一段..關係,我們各自回到各自的人生,我祝你幸福,也希望你祝我幸福。」原本想說愛情,Chloe看著這眼前她認真愛過的男人,為了私慾希望留住她的嘴臉,明白他從未愛過她。

Chloe忍住懸在眼眶的淚水,堅定的看著他。
剛剛還在火爆的爭執,突然間的平靜,Leif沒想到她能這麼冷靜且堅決的要離開他。

「我……送妳回家」Leif用一貫溫柔語氣的說,卻低著頭。
「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就行了。」
Leif反覆的吞嚥口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按下ON,車庫門緩緩往上伸起,她背對著他。
當她踏出第一步時,「祝妳幸福」Leif終於說出口卻輕聲,他知道已經留不住她。
她愛他,懸在眼眶的淚,滑落下來,背對著他點了個頭,一個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回頭的往前走,坐上了計程車。

【結束了】發了簡訊給Emma。

按下按鈕打開車窗,她想吹著風,希望風能吹乾她流不盡的眼淚。他們的感情一開始就是錯,明知他已有未婚妻,就不該止不住自己的情感,踏錯這一步。錯在自以為是,錯在以為只要相愛就能改變一切結局,但,他們沒有相愛
Leif 只想在進入婚姻前,短暫享受情慾的滋味,他認為的愛是身體上的滿足,Chloe要的是心、是愛、是全部。

點進電話簿,看著Leif的名字,眼淚像水龍頭似的狂流,按下右健找到「Delete contact」,反覆掙扎的捨不得按下。
一個簡訊進來,看完立刻刪除。
【我愛的真的是妳。】來自Leif。
(完結)


愛情和情慾是孿生胎,有時是相伴相依的。
愛情不能少了情慾的因素,有時兩人的開始由情慾而發,再以愛情的形式表達出來,如果兩個人對關係認定是一致性的。
最好的親密關係是「愛情」和「情慾」同在;情慾需要的只是機會,而感情需要的是時間跟共識

濃烈過後,就算是輕輕淡淡的時間,有心就能慢慢綰成愛情。
我還以為我們能不同於別人
我還以為不可能的不會不可能
你的姿態 你的青睞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你以為愛 就是被愛 你揮霍了我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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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時不好過,留點溫柔給自己,還能擁抱勇敢,這裡是我的心情太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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