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有愈來愈多的上班族是在開放式的辦公室工作,少則三、五個人,多則數十人乃至於上百人,共處在沒有隔間的超大開放空間,幾十年前剛出現這種設計時,認為這種很容易面對面溝通的環境有助於意見交流與人與人之間的合作,而且企業經營者還發現,這種超大辦公室可以大幅降低企業成本,因為每個員工上班時所占用的面積減少一大半。
但是研究發現,這種設計不但無法促進同事彼此之間的關係,反而容易形成疏離感,甚至會觸發社交退縮反應,雖然從辦公桌前站起來就可以看到所有同事,走二步路就可以來到他桌面,但是同事間反而不再隨便開口說話,更不用說溝通討論事情了,雖然近在咫尺,但是大家都用電子郵件跟文字取代說話。
研究顯示,在這種開放式辦公室上班會很沒有安全感,因為每個人都能看到你在做什麼,也能聽到你在說什麼,我們因此會謹言慎行,只會講些表面的話,很難跟別人深入討論,更不敢講出內心真正的意見。
研究者認為,當我們知道有人在看,甚至辦公室成為舞台,時時刻刻都會被注視著,所以時時刻刻都得表演,這種精神壓力會使人疲倦,同時也因為一直處在「表演中」,我們很少有機會呈現真正的自己,長久以來,也會產生心理學所說的「異化作用」,喪失自我存在感。
另外的缺點是,在開放辦公室,我們很難專心,必須費更大力氣才能完成工作,因為我們會聽到周邊的聲音但是又要不斷勉強自己忽略那些聲音,研究專注力的心理學家曾經明確的表示:「大部分的人在安靜狀態下工作效率最好,不管他們自己怎麼認為。」
知道這些研究,對於上班族的這個調查結果就不會訝異了,有半數左右在開放辦公室工作的上班族上班時覺得孤獨,雖然各國的統計數目略有不同,但是都很接近,除了擠在人群中的孤獨外,這些上班族超過半數覺得跟同事在情感上很疏遠,甚至認為在職場上無法交到朋友。
這種「隨時有人注視,時時都得表演」的狀態,近些年也從上班族擴及到下班後的私生活,因為我們的個人休閒生活大部分也耗在社交媒體上,基本上那也都是舞台,也算是公開場域,知道我們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甚至會被隨時截圖,我們也只能表演。當我們一整天都在表演,那真正的自己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