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的日子

窗外的雨下著，心裡空蕩蕩，不斷響起雨滴落下的回聲。自從上次見面已是許久，都忘了你身上傳來的熱度是如何了。彷彿那是久遠的記憶般都泛黃了，涼了。

活在世界上，要找到一個藉口活下去，其實挺容易的；只是藉口，終究不是意義，而你曾經就是那個最大的藉口，只因你告訴我：「你值得。」可惜，藉口再怎麼緊抓，終究是如同落在流沙裡，抓不著，越陷越深，直至窒息那刻。

活著意義在哪？所有的藉口看起來都像是虛妄，倒頭來都是一場空。

好的藉口，像麥芽糖，能黏著你和世界又給你能量，只是遲早會斷掉；壞的藉口，是一塊塊玻璃碎片，在日光下閃亮耀眼，使你緊抓不放，即使手已流滿鮮血。因此，他們都不是抓住土地的根。

不是不曾求救，人都是向著生的，對於死亡總是有著恐懼，要不然怎麼會在決定結束時，留下一滴滴淚珠？血液又真的是熱的嗎？冰冷的心，卻流出熱烈的血，那豈不是活著的每一刻都是在自我傷害。

這樣的活著，意義在哪裡呢？

幾日裡，看著小說、電影，照著時間表上課，或是給國小的孩子做家教，一日日除了睡覺和既定事項，便是對於現實的逃避和躲藏。不想去思考痊癒無望的精神疾病，不想著該怎麼振作起來，只沈溺在睡眠所帶來短暫的死亡之中。時間過得很快，快得將那些好的、壞的，都變成一幕幕無聲戲劇。

某一日，吃著晚餐的我，偶然看到阿富汗人追著美軍飛機的影像，那驚人的影像提醒著我：世界上還有一批人正在努力求生，而我卻在求死。在羞愧的同時，格外的，覺得自己不值得活。

如果連自己都愛不了，我該如何愛人，又如何被愛。

這樣缺陷的情感，只是一片偽善包裹著麻木而冰冷僵硬的心靈。

如果說，我的人生意義就在於不停自我傷害中，種出一朵朵文字構成的花朵。

那麼，身而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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