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去活來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金燦燦的日落,佐上被夕陽重新織造後紅粉可人的天,伴著頗有規律,偶會給腳邊染上些許濕涼氣息的浪聲。我總只愛在,肩膀再也承不住壓力,眼眶不堪滿腔委屈的重負時,纔想起到這一方桃花源裡避一避,讓這顆繁忙、焦躁慣了的心,稍作暫停。這不斷重複著的潮起潮落,和我的生活別無二致,每日起床、上班上學、回家,循環直至死亡。看著眼前的汪洋,我想問:「這樣活著,有何意義呢?」。那片冰冷的黑水潭,聲勢浩大的前後鼓動,彷彿化身催眠師,指引我卸下心防,走入它的圈套之中,就好似,只要奔赴那蝕骨的懷抱,一切困難就將迎難而解,是多致命的蠱惑……

  「我辛苦的花錢供你讀書,不是要這樣的你」、「為甚麼沒有第一名?你怎麼這麼沒用」、「整天想些有的沒的,為甚麼別人都沒有壓力,只有你有?」我的心本被親人的不理解蠶食的近乎空洞了,興許上蒼慈悲,願意憐憫我一回,不出幾日,我收到了比賽成績第一的消息,耳聞此等好事,頓時覺得,被打上一劑強心針。「沒什麼好開心的,你得名只是因為對手太爛而已。」導師的話冷不防地在我頭上澆下一鍋冰水,不僅澆熄我的熱情,也讓我跳動的心頃刻化為槁木死灰。當時的我,可謂是被絕望一腳踩死,直墮十八層煉獄般煎熬痛苦。

  回憶戛然而止,脫線的珍珠一顆顆苦鹹的滾落,此刻,絳紅的夕陽宛若啼血,美的多悽苦……撲簌簌的風聲浪淘也從撫人心寧的鋼琴曲,變成激昂壯烈的交響樂,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此起彼落的簇擁著我慷慨就義。

  「唉呦……」沉寂已久的空氣,被突然一聲叫喚打破,轉頭看去,原來是一個拾荒的婆婆跌倒了,袋中的回收品散落一地,我抹了抹臉,上前去扶她「阿婆,你有沒有怎樣?」「沒要緊沒要緊,多謝你」聞言,我便蹲下幫阿婆將東西拾起。「妹妹感謝你啊,你剛剛怎麼坐這在哭,甘有要緊?」阿婆突如其來的關心,使我忍不住有些哽咽「沒啦,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唉呦,你還年輕,不歡喜的代誌就忍一下乎過,以後的人生還很精彩,千萬不要想不開!命沒去就真的甚麼都沒了,卡加油嘞!」「沒啦沒啦,不會想不開啦……」被戳中心事的慌張使我的口氣不免有些猶豫「沒代誌就好啦!暗啊,緊回去,不然厝裡人會擔心喔!」「有人講好一定有人說歹〜若麥想嚇多咱生活卡自在〜」話落,阿婆便哼著歌轉身離去。我往回走,看著來時落下的腳印一點點地被撫平了,像從沒落下傷痕,也沒人來過,思緒也隨著逐漸平穩的海浪,盪向遠方。

  「活著的意義是甚麼?」我曾認為,沒有意義。人生何其痛苦,得窮極一生來努力變得幸福,若就此結果,便不會快樂亦不痛苦了。而我,現下有了新的定義:「找尋人生的意義」也許得花上十年、二十年,乃至終其一生,但與其不明不白的撒手人寰,現在,我更傾向於能超越自己,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留遺憾與牽掛的瀟灑離去,甚至,能在歷史的時間長河,或深或淺的划過,留下點滴的筆墨。死有重如泰山,輕於鴻毛,至少我不甘像片鴻毛隨處飄零,無人問津,即使身殘處穢,也欲死得其所,夫復何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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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2
還好,現在仍能看見文筆飛揚字句珠璣的妳在文海裡努力著。努力並精彩地活著,就是給自己生命最好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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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怡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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