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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星期以來,我又開始重新思考人生了......」德希喝了一口悶酒,「我也很氣,是不是自己太沒有格局了?我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是不是眼界不夠高?我是不是太針對主管......」
德希是我前公司的同事,差不多是一年前的現在,在沒有詢問與告知之下,他從原專案單位被調去新專案單位,一年後的現在,同樣是在沒有詢問與告知之下,他又從新專案單位被調離,根據走漏的風聲消息,可能是去一個更後端的支援單位,他的心情因此整個很不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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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一種麻煩的動物,之前忙得昏天暗地還比較開心,現在突然閒閒都沒事做,卻反而不爽了起來。我很不高興的是,完全沒有任何知會一聲,就算是唬攏我也沒有,連一個敷衍也完全沒有。」德希是怒了。
「都沒有預告的情況下被任意調動,的確是會有很不被尊重的感覺啦。」我點的是咖啡,因為我不太會喝酒。
「一年前,我那個主管把我踢出去,現在又要把我叫回來,這一年來算什麼?好不容易現在新案子有點搞頭了卻又把我調走,辛苦的心血讓給別人去割韭菜、撿便宜。」德希又灌下一大口酒,「主管肯定是針對我,不適合的人,在一起也是痛苦,並沒有誰對誰錯,像極了愛情,這跟不適合的人談戀愛是一樣的嘛,因為不適合,所以怎麼做都不對。他這樣子弄我,擺明就是想把我搞走,一想到以後還要繼續為他賣命,我心裡就圈圈叉叉!」
「可是聽起來,從頭到尾你的主管都沒有把你趕走啊。」我放下咖啡杯,空空如也。
你的生涯規劃不是主管的事情
我能夠理解,德希說上面無法給他公平、公道的感受,還有他形容自己像被當人球一樣踢來踢去、被踐踏尊嚴的感覺。很多時候你再如何拼命奮鬥,但只要上面一個決策,你先前的努力就打水漂,而上面會問過你的感受嗎? 或者去理解你的意願嗎?
公司不是講人情味的地方,上面的人怎麼安排決定人事,考量的絕對都是最現實的層面,他們會以最有效率、最有產值的評估來做決定跟安排,所以並不會針對你個人去規劃設想,也就是去年把德希調出去、今年把德希調回來,對上面來說,壓根不會想過要從德希的角度去思考任何一丁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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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與其執著於高層是否不公不義、把你任意踢來踢去,或許更應該由此警覺,你自己又對自己有什麼規劃?生涯規劃是個人的事情,主管或主管的主管,本來就不會去為你設想生涯規劃這種事,因為他又不是你的親友長輩,除了你自己之外,本來就沒有別人應該為你自己的生涯規劃做任何負責。
在真實生活裡,其實很多時候,你的處境、你的理由、你的動機,別人是真的不會care,人所在意的,永遠都只有自己。所以主管不會去顧慮到你想要什麼,這也是正常的,你大可以認為他只會想到他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只在乎怎麼做對組織的利益最好,甚至是,他只在乎怎麼做對他自己的利益最好。
然而話再說回來,哪裡有坑就補哪裡的洞,這確實就是主管應該要做的事情,不是嗎?你又能說他錯了嗎?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提出了幾點想法給德希:
1.不要否定自己的努力與能力
別過度把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放在心上,想要成功、想要過好生活、想要幸福美滿,並不是只有專業技能表現好就好,德希一定還有其他特質才可以讓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方,如果他真有那麼差,早就被趕走了不是嗎?總之,人生是一個綜合的整體戰技表現,應該要有更高度的思維,不該只是侷限於工作上的表現好不好而已。
2.放下仇恨與憤怒
叫自己放下那些負面的情緒,像是不爽啦、被否定啦、遭到踐踏啦....之類的,不是說都完全不可以責怪別人,然後只全部檢討自己,並不是這樣的,我要強調的是,我們的憤怒很有可能是來自於自己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所感到的痛苦,如果是自己努力重點放錯位置而不自知,那麼以後還是會重蹈覆轍,難以突破相同的困境。
3.準備往下一個階段出發
持續前進,不管是接受新的安排,或是要另謀出路,都要讓自己保持前進,不要停留在原地自怨自艾,人最怕的就是一蹶不振,失敗往往是一時的,但長期的一蹶不振卻會真的造成人生走勢一路向下。
棋子的頓悟
德希說不知道主管們是如何討論與決策、也不知道他們把自己放在什麼樣的戰略位置。我認為,對於全部的局勢,德希的主管肯定比德希能看得更明白,也比德希更清楚把他放在哪一個位置會是最佳的安排。
想要改變公司、組織或主管,都是不切實際的,對於自己不具有主控權的期待,寄望他人都是虛妄而不可靠的。老闆、大主管、中主管、小主管,層層的決策、如何調兵遣將、 配置人力,除非你位居核心,或是你跟上面的人很親近、有私交,否則下面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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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曾不甘於只是當組織的一顆棋子,我也想要更了解多一點的決策,在某一次機會,我自以為很犀利的問老闆,現在公司裡哪一個案子最重要,老闆回答說每一個案子都很重要。我當下突然頓悟到了些什麼,怎麼可能會每一件事情都一樣重要,只是你去問老闆,難道他會覺得公司裡有哪一件事情是不重要的嗎?
你可以選擇揣摩上意、迎合上位者的喜好,或者選擇恪盡職守、專心做好自己的本分,所有不同的選擇都是前面提到的生涯規劃,也就是連結到你最終想要去哪裡,而這些生涯規劃老闆不會幫你想的,況且,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涯規劃,每個人都該只為自己的生涯規劃負責。
不要固執用思考理解人生,不要妄想用思考控制未來,不要隨便用思考猜測別人。
這是一個數學家的哲人所說的,而我也分享給了德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