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前最後一場新書分享會就是廖瞇,我直到前陣子才把它買下
廖瞇的滌不是因為弟弟而取名為滌。滌,是一種需要乾淨的表意,因為他怕髒,他認為這個世界很髒。這是一個繭居族與他家人們的故事。
-不正常就是不正確嗎
即使沒有直接出現,也悄然穿梭書裡的這句話,不只在廖瞇對滌爸、滌媽、滌本身,也存在於廖瞇與自己的對話中。
正常要如何被定義?是行走在普遍認知的軌跡就好?還是以能嵌合進社會的方式生活?在回答前與釐清問題時,同時發現自己也不是那麼正常,我們並無法全然符合社會對正常的期待。
我很喜歡廖瞇一邊觀察滌,又一邊拋這些問題給自己的時候。這時候廖瞇不只是越能接近滌,也越能接近多面向的自己。當看似絕對的價值觀在心中被反覆思辯,想法就能更加多元與不被侷限,於是能為每種解讀保留空間。
經過長期觀察、書寫與推翻,在廖瞇眼中,滌的生活型態不被截然歸類,不是不正常,也不是不正確,只是一種特別的樣子。我喜歡這種不偏激的形容,不像總是將人分化並產生隔閡的標籤,包含了更多善意與理解。
-對話產生我們,也產生我
喜歡這本書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對談,以相當日常的方式呈現,讓人感覺很熟悉,近到像曾經聽過,也更能感受對話者的立場與心意。
「如果越不講話,就越沒有話講了」
於是她踏出去開啟對話,最初廖瞇並不強烈的想改變什麼,本能感覺要說出來而已,但這些對話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對話當然不是萬靈丹或特效藥,滌爸滌媽跟滌沒有因此產生巨大改變,但廖瞇轉換了自己看待人事物的方式。有一種固執被悄悄軟化,當對話的其中一方變得更包容,我認為對話間就能接納或開啟更多可能。
就像滌爸滌媽不為人知的過往,就像滌鮮少攤開的那些想法,我們不能怪罪自己總憑藉一種角度去建立對方的形象,畢竟那正是身為「我」感受與理解的。第一印象雖然不可控制,但我們能透過對話去拓展,展開原本被摺疊的故事。
-靠得越近就越難展露的真心
書中有一段話我特別有感觸:「因為親近所以沒辦法說,因為親近所以沒辦法聽,疏離有時候是因為親近」
當距離靠得太近,我們反而會有所顧忌,反而害怕對話,反而感到尷尬。我也還在學習與家人對話,學習如何把好與理解給予最親近的他們。
我們時常用一種自以為的方式去愛人,尤其是家人。所謂自以為並不是指自大又目中無人那種,反而因為太愛了,所以想盡辦法要傾囊全部。那份全部,經常是自己的全部,卻不一定是對方想要的全部。我們時常從父母或手足那裏感受這種壓力,也不經意地成為這樣的人。
於是我覺得廖瞇勇敢,他寫出這些故事涉及的不只是自己,還有那些滌爸滌媽或滌不想說出來的部分。於是廖瞇必須去開啟對話,他必須當一個願意溝通,並且讓對方感受到是有溝通可能性的人。他必須細膩的在每次溝通後,調整篇幅中著重的分量,他必須去承擔寫出來後,滌爸滌媽與滌的感覺,他不能無視那些感受,因為廖瞇必須讓他們相信,當我們被寫出來,我們並不會因此而受傷
廖瞇真的很勇敢,被寫出來的滌爸滌媽與滌也是。他們應該很難想像托了這些細膩又樸實的文筆與故事,治癒了某些人鄰近深夜的疲倦。
是時候該來讀羅哲斯的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