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
人的一生，不停的重複相逢與分離的迴圈，
縱使來的時候必然哭泣，但總希望能笑著離開人世，在這迴圈裡，我們多半是旁觀的送行者，短暫的一生也僅能當一次離人，
如果知道自己即將要離開了，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放得下的、放不下的，人生短短數十載的畫面，真會像跑馬燈一樣倏忽閃過嗎？
沒有活著的人能告訴我們，將死時是何種光景，
來接引亡者的，到底是一道白光、還是佛陀或耶穌，
沒人能給出正確答案。
在靈前燒著腳尾錢的我，思索著。
長輩們忙進忙出腳步不停，張羅著。
好像忙到沒時間去追思和悼念。
取而代之是各種傳統儀式的繁文縟節。
道士手上的搖鈴聲在靈柩前顯得格外刺耳，
躺在那裏真的能忍受這種吵雜嗎？
外公的睡臉應該是安詳的吧，我安慰自己。
匆匆來往上香的鄰居跟親朋好友，都有自己跟往生者獨有的共享記憶，
藉著在靈前焚香祝禱，除了訴說不捨的心情以外，也順帶複習一下過往相處的點滴，
亡者已逝，不論是功是過，終將被那團無情的火焰吞噬，永遠塵封進那寬度不足30公分的罈子裡。
一句節哀或保重，無法撫平生者的傷痕皺褶，
留下來的，往往是最辛苦的，
所謂的離苦得樂，大概就是這道理吧。
2021.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