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的病是慢性自殺,但是家庭科醫生說我還能有說有笑就不用轉身心科或是去諮商,那就表示我沒事。只要沒有嘗試自殺就表示沒事,おめてどう。就算內心深處我還是希望能消失,此時此刻就消失,但我不會自殺,那就沒事。
我絕對是被人討厭的,說出的話不經意就傷害人,如果我不夠自律的話。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作為人這個身份還能活下去,我不知道怎樣得體地與人相處。我只能沈浸在自我的世界裡,不過就連那樣都會有人受傷,因為我不知道怎麼不讓自己失望。
我喜歡我所擁有令自己厭惡的特質,我喜歡感到痛苦,某種程度這讓我感到特別,一個人要有多變態才會這樣想。甚至要感受到自我毀滅的時候我才對自己有認同感,感受到活著的價值與實感。自身的痛苦累積到開啟新的大門。對於不知道如何活著到一個極致的程度已經不是用自殺的想法可以解決,而是打算折磨自己到無法承受的程度然後自然地死去。這好像是唯一的死法,我有點期待,因為這也是我唯一能活著的方法。知道怎麼死,才有動力活著。就像極度痛苦時想起其荒謬的可笑程度,嘴角上揚的那個弧。達到兩個巔峰的完美平衡點。
想法多到覺得精神已經分裂,思緒已經到著魔的程度,然而別人眼中根本沒有這麼誇張,完全是自作多情。我能怎麼辦,不就是拿來投入創作的最佳理由嗎?將這些介於虛幻與現實間的能量轉化並包裝成一種體驗、一種氛圍。讓感受的人至少跟我隔了一道牆,可能這樣就不會有人受傷,甚至還能欣賞其中的美。
身邊的青蛙都已經被煮到死掉了,還不自知。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那些不是青蛙而是蟾蜍。青蛙還會在意自己的死活,蟾蜍則不然。原來青蛙本來就不多,但是蟾蜍不了解青蛙還要對青蛙說三道四,好討厭。青蛙跟蟾蜍可能本來就不好分辨,在溫水裡被煙霧包圍更是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對方也看不清楚自己,蟾蜍跟青蛙都混在一起。那我又怎能確定自己是青蛙呢⋯⋯也許我才是不清醒的那方。
漫才師用搞笑來重新詮釋痛苦的回憶,像是蓋了一層濾鏡。雖非志在掩蓋過去的痛苦,卻能以新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情。他們志在搞笑,但同時消化了之前的不愉快。今天看到愛心小手的時候一點也不會怕,那個根本不痛,不會傷害到我。愛心小手也算是父母的一種溫柔,他們太清楚世界的傷害遠比這個小手帶來的傷害要大。在我心裡想著要斷絕血緣關係的時候看到這個段子,既使技術上要把血都流光才能斷絕。它提醒我,讓這些成為養分,然後微笑以對。讓悲劇孕育出喜劇是多麼浪漫。最後笑出來的就贏了!其他就是一些過程,不要錯看成重要。
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對著鏡子,喊出自己的全名然後說你超棒。
在聽到別人說不要把傳統講得很像一個不好的東西的時候,我心想那是因為你並不了解這些傳統的想法對人的傷害。但也是因為自己的軟弱才會受到傷害,其實直來直往的交流才能真正達成溝通。有時候太在意政治正確只會為了禮貌而誤了大事,雖然聊情緒又是另一回事。
沒有必要讓幾秒鐘的沈默也變成情緒綁架的藉口,他們的遲疑沒必要變成重擔背在肩上。
關於斷捨離,最近收拾了一些心得,蠻開心。定期的整理自己的輕重緩急,關於所有物,關於堅持,關於自己的過往。丟掉了就好好放下不再被綁架,也不再粗暴地依賴擁有的安全感,而是更放膽的珍惜那些更重要的。我很了解堆積與收藏的浪漫,只是現階段我更需要的是過得簡單跟專注。剛好某一天刪照片下手比較豪邁,那時候第一個想法是我不再需要他們來保存記憶,那些經驗已經內化到身體裡了,就像有些想過的東西就算沒寫下來,也已經被收納到淺意識裡。如果真的遺失了,也有可能有天會再相遇。舊的美好若是還放不下的話,就沒辦法打開心胸接受新的美好。新的美好不見得更好,但會是不一樣的吧。想嘗試看看是如何的不一樣。如果不喜歡,我就再去搜集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