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楚途中,遇見一個裝狂的隱士叫「接輿」,瘋瘋癲癲地在孔子的車旁邊經過,一邊唱著:
鳳鳥啊!鳳鳥啊!
你本來是天上的鳳凰,為什麼今天流落為人間的烏鴉!
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未來的還可追求。
算了吧!算了吧!
現在哪些執政的人,都不是好人啊!【註30】
孔子聽了他的諷勸歌聲,下車想跟他聊天,沒想到那個狂士加快腳步避開了。
這一段的經過,《史記》和《論語》都有記載,可見司馬遷對那些隱士的避世,與對孔子在人生路上的堅持,頗有感觸。
我們先來看看這則《論語》。那個「楚狂接輿」,名字不是叫接輿,而是形容他當時緊緊追隨著孔子的車,故稱為「接輿」。這緊緊追隨著,就是有心要向孔子說話,也就是同情孔子的遭遇,想勸諭孔子不要那麼執著。再者,那個隱士以鳳凰來比喻孔子,還是對孔子有一定的尊重。這樣看來,那個隱士,對人世間的事還沒有完全放得開,而事實上,也不容易放得開。
這就引發出兩種人生的態度:一種是入世式的「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積極進取;而另一種是避世式的「知其不可為而不為」的消極無為。(按:此與道家的無為不同)(待續32)
2022-01-23謹識
【註30】語見《論語•微子5》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