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婆家,又要不停歇地將食物歸位,衣物搬上樓放在定位,方便孩子們自取,沒意外回到家,常常剛好遇上煮中餐或晚餐的時間了,從此一路煮到返回台北的那一天。
我先生和我都是教職,通常可提前返鄉,回到婆家又要繼續打掃廚房、孩子們和我的臥室,一方面準備各式年菜的備料尤其是一些費工的大菜,像滷豬腳、佛跳牆,因為除夕傍晚要拜祖先,1道菜都要是熱的,所以婆婆是無法接受謽出圍爐,甚至連訂年菜都不可行。不過現在孩子都大了,也都可晉升二廚或三廚,真的輕鬆很多。
往年過年前最忙的就是炊年糕、發粿和蘿蔔糕,準備拜天公的牲禮,還要抽空煮三餐,這些事就夠我每天從早忙到晚,說是比上班時一天上七堂課還累,也不為過。
不過讓我覺得害怕的是早年婆婆不買市場的雞,說是有打賀爾蒙,吃起來有臭腥味,都自己買小雞來養,殺雞這個關卡我是完全過不了,通常都是由婆婆操刀,我在旁邊幫忙按住雞腳,婆婆割雞喉放血時,我都緊閉雙眼不忍看,然後空氣中會有一股血腥味久久不去,接著要澆熱水燙雞方便拔毛,得忍住高溫和時間賽跑拔除雞毛,接著看婆婆俐落地下刀開腸剖肚,拿出內臟清理,從此我對家裡自行處理的雞肉,不管再好吃都興趣缺缺,可能是有目擊「命案現場」的關係,殺雞時婆婆口中會用台語唸唸有詞:「做雞做鵝無了時,趕快出世去做有錢人的小孩。」似乎象徵著超度的意涵在內,我則在一旁嚇個半死,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還好這些年婆婆在兒女的勸導下不養雞了,自然省去協助殺雞這個任務了。
至於做年糕和發粿,拜現代食品科技之賜,省去好多䌓瑣作工,但蘿蔔糕則還是大工程,洗米、泡水、磨成粉漿,調和大白粉水,同時還要挑蘿蔔、削蘿蔔、刨絲,將粉漿倒入大鐵鍋中,先加入蘿蔔絲,翻煮至蘿蔔味竄出,放入大白粉水,使其變濃稠,放入塩調味,接著在大型蒸籠上鋪蒸粿布,再緩緩倒入粉漿,大鐵鍋盛清水煮滾,放上蒸籠隔水加熱,還要小心翼翼地在每個氣孔放上竹管,目的在讓蒸氣可以貫穿,接著就要防止水燒乾,並時時注意蘿蔔糕的熟度,完成品出爐大約需要半天的時間。雖然費工耗時,但真的自家手工製品,就是安心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