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一次看完吉本芭娜娜的《廚房》,已經過了445天,此次觀看電影改編書裡其中的短篇〈月影〉前,並沒有重溫書本。
會如此提及,是因為在劇情都記不太得的時候彷彿就是看一齣全新電影,帶著乾淨的心情觀看發現:日常被拍得很仔細,隨著鏡頭的走移,看見每個人物的動作、情緒表情,懷念死者的部分被拉長,甚至讓我感到太平淡,朋友問我感覺如何也說不上來,直到回家再重溫一次小說,細細感覺電影有抓到吉本芭娜娜作品中的那種氣質。
友人蘇西說是「透明感」,我覺得她形容得很貼切。
已經逝去的人真的可以再見到嗎?不得不說我有超過五年的時間都在想這件事情。電影中五月靠著每天慢跑近窒息、阿柊穿著女裝來「治療」失去摯愛的自己,直到「月影現象」的出現...
我那時有什麼呢?想著想著竟想不起來了,沒有什麼儀式,沒有一個時間節點,好像就是那些平淡卻值得被記憶的日常累積,慢慢推著我往前了。
這或許就是吉本芭娜娜始終能如此打動我的原因,筆風樸實平淡,人物相處之間的細節並不會突兀地講出什麼大道理,卻能在這些細膩的對話中,慢慢打進自己心中。重大的悲傷,輕輕的靠自己接起。
五月、阿柊與有麗,在孤獨的世界活著卻萍水相逢,雖然看似奇幻,卻能明白那些相遇不盡是偶然,最後還能伸出雙手,幫助別人,也接起了自己。
而或許,沒有任何設想之下,在當時對電影感到平淡,也是我已經慢慢療癒起來的一個證明吧。
悲傷不是一個該「解決」問題,也不會因為失去了誰而可以被比較。大家常說時間久了要記得放下,但經歷過的人明白,放下並不是淡忘,而是心裡仍有一塊他的位置,換個方式活著,在你想到的時候,仍能伴你一起往前。
即便我還是比較喜歡原著小說(尤其是有麗的改編,我喜歡書中她的出場方式還有與五月最後進行的對話,感到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電影版讓我覺得太神秘了。)
但仍不得不說電影版中拍出了所有食物細節,這是影像才能讓人感受到的療癒力量。
那平鋪至砧板上的高麗菜早已燉煮至軟嫩,輕輕地加入拌料,仔細包捲好後,靜靜地躺在盛滿湯汁的碗裡,是四人初次的溫暖見面;或是失去了摯愛後,五月慢慢咬下的那一口炸蝦,為早已不知食物是什麼味道的她帶來了會慢慢好起來的勇氣。
「我的興趣在於描繪(受傷的)心被療癒的過程,而不是死亡本身。即使人生遭遇了許多錯,唯一能做對的事就是活下去而已。帶著那份回憶,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