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年輕生命的邂逅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我這個人,年過三十,「人緣」才真正打開來。
此致所有的遇見,所有熠熠生輝的時刻。
不知道從今以後,我在他們心中,會不會成為某種「類型」?
如同他們在我心中一樣。
後來你在我的生命中,成為了一種類型。you are one of a kind.——沈希默

Jun.

他很可愛,可愛到我只要盯著他看,就忘記自己姓什麼。
盯著他好得發亮的皮膚。
長得很像《魯邦三世》,尤其是那個嘴巴。
自我、天真,是沒理由地適合他的形容。純粹得像玻璃瓶裝牛奶。
簽名的筆跡,走路的姿態,袖子捲到手腕的高度……我側頭輕瞥,眸中波光粼粼。
對了,就是那個工地主任。
每天雲裡去風裡來帶著一身的塵埃。
身穿藍色條紋制服騎著單車而來,青澀神情,高中生一般。
那個畫面,至今聽到張懸〈玫瑰色的你〉,就能想起。
有一種人,你能在他身上嗅到一絲野獸的氣息。很本能,很「動物」。
為了與他每日毫不掩飾的目光抗衡。特地去借了本《眼神不敗術》來看,並在離職的隔月在FB寫下〈The Gaze〉。
他的出現,讓我從「感情這條路挺順暢的,一路上都沒人。」
往後的一排路燈都點亮。

Sep.

我已為他書寫太多,是心頭上的軟肋。是人生至此下筆最多的人物。
金牛座:超級容易一見鍾情的星座。
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差不多就是在第一次四目相接的時候。金牛座的人頭腦裡面,只有分兩個資料夾:「我的真愛」和,「路邊的人」。——YouTuber 劉芒
大笑,太準了。
那他無疑是放在前者。
當年我年過三十,唱著〈朋友們都結婚去了〉,在那個不見天日的異鄉城市,聽也不懂字也不識。跟一群二十來歲的打工,整天被當小動物一樣對待。
Maroon 5的〈Animals〉整天放,高濃度的情緒張力滿屋子流動。
小帥哥小美女們,正是處於這個無力拯救自我的階段。
那段時日,我常有感自己像個清心寡慾的佛系青年,在制高點看著芸芸眾生。
任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時而有虛實交錯之感。
多麼像佛家講的無常。宇宙秩序難解,混亂得好美麗。
雖然其他人釋出的好感我也有接收到,但直到他出現,背景音樂才響起……
There's boys up in my zone
But they can't turn me on
'Cause baby you're the only one I'm coming for
——Clean B
andit, Demi Lovato - Solo
明目張膽的雙眼皮和長睫毛在一眾單眼皮和內雙中,一下就被我看見。
日文的“20”有特殊發音,20號出生的他也有自命不凡的氣質。
兩個星期,一步步逼近,我感受到大和民族的侵略性。
「當我注視著你/而你也盯著我看的時候
你每往前走一步/我就會往下墬得更深」——吳芬〈那個叫愛情的地方〉
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感覺就像是神蹟。
1997年,距上次來日本,已過了20年,他說當年他還是個嬰兒。
如今嬰兒長大了,坐在我旁邊,說我的手好小,脖子好細。
並肩走在低溫的夜路上,開口便是白煙,繾綣的月光疑是地上霜。
他喝得滿臉通紅,一路上說了很多話。
舉頭望明月,他輕啟迷霧氤氳的唇,說了一句:
「啊~~今天的月亮真美,像你一樣。」
一直到很後來,當我得知,含蓄的日本人,把這句「今夜月色真美」,隱喻為「我愛你」。不論他知不知道這個典故(不是所有日本人都知道),當下的我是兩眼發直,震驚不已。
噢,說到這個,他們真的很會,撩人語錄可以出一本大全。
推薦他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發生僅六週的短暫邂逅,竟如同預言我們。
到現在我都還是覺得,推薦一個年輕直男看同志電影實在太冒險了。——2018年11月2日,摘自日記
我們在擁抱的那一瞬間,穿透過彼此的身體,化作星塵,飛散消失。
哭著鬧著要走的人,都不是真正會離開的人。真正想要離開的那個人,挑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穿上一件大衣,消失在秋日的陽光裡,再也沒有回來。
成為一個束之高閣的人之後,好一陣子,Sia的〈Genius〉,我都不敢再聽。

Aug.

認識他的時候,他21歲(千禧寶寶),是個學生,是個女生。
我們相差超過一輪。
開口閉口先叫你的名字,總是笑著望進你的眼睛。
初來乍到便迅速融入群體。很懂人際關係心理學,難怪這麽受歡迎。
吃飯時幫我拉開椅背,開門時替我扶了門。
視線交會的瞬間,臉上是波瀾不驚,眼底是暗流湧動。
又是我的天敵——很有野獸的氣息。
我知道後腦勺已經被視線鑿穿一個洞。
我們是彼此的「觀測者效應」。
身為同性,敏感又多疑。水象星座,撲朔迷離。
我的一切遮掩,總是欲蓋彌彰。
強迫自己屏住呼吸,看進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瞳孔宛如黑洞,連光也無所遁形。
幻想過我們之間,存在的一千七百種可能。

Oct.

剛升上大三。
和我年次上剛好差一輪,若他再晚一個月出生,我們就同個生肖。
舉止很西方,在任何地方只要一坐,就先把手機皮夾耳機原文小說放上桌。離席會把椅子靠上。許多特質我非常喜歡。
看著他好像看到二十初的自己,對未來的慾望膨脹得無邊無際,看見了什麼都想抓住。與母親之間的拉扯與逃避,都讓我有種既視感。
遙想那年秋天,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桃花漫天飛舞。
手指輕輕一滑,就擦出無數火花。
兩個月後,他來了。
不再只是小情小愛的「望眼欲穿」,每一記都是拳拳到肉的真實。熱烈坦蕩與真誠可愛。
緊緊攥著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激動地訴說種種令他心動的理由。
而我一路顫抖著騎回去。
某次道別的擁抱,我以為只是禮貌性的互拍一下背而已。
結果他稍微用力的把我壓進身體,伸手摸我圓圓的後腦。我錯愕了一秒,隨即處之泰然。
光線下看見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濃厚的雙眼皮裹著一對琥珀色的眼睛。
我知道此後,他會不斷的把我壓進身體。而我沉迷在那對琥珀色的眼睛。
情感泛濫、激烈。熱氣蒸騰的喘息和暈眩還尚未退去,一隻溫熱的掌心又拂上我的脖頸。是一顆情與慾的彗星,以時速20萬公里高速衝撞。爆裂的殘骸,化作一片壯麗的流星雨。
同為善感的人,在他情緒勞動最多的那段時日,我沒有做一個很好的承接。
回想起來,不禁汗顏,為自己當時的粗魯及不近人情。
有些人的出現是為了調整你,而不是留下你。——張西
年輕的靈魂,被外在賦予的枷鎖層層綑綁。
好似一隻在雨中飛行的鳥,吃力地振動濕透的翅膀。
親愛的少年,願有天,你那些千斤重的縝密心思都得以被安放;擺脫束縛及桎梏,找到能夠專注的熱愛。
out of this cage, and break these chains.
Find what you love and let it kill you.
「我想,當你年輕時,你總以為自己還會遇見許多與你心靈相契的人。
到年紀大了,才發現其實這種相遇只會發生幾次。」——【愛在日落巴黎時】
"I guess when you're young, you just believe there'll be many people with whom you'll connect with. Later in life, you realize it only happens a few times."——【Before Suns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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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前就意識到,你是在車站和地鐵會跑起來趕那趟車的人, 而我則永遠保持一個節奏,寧可錯過眼前的也不願變更自己的步伐。 但是我始終沒有與你提起這一差別。 因為我發現,在即將錯過你的時候,我也曾跑了起來。——小田一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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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經驗:寫字的時候腦中有聲音。 我寫字的時候,經常有聲音。
「如果愛/並非凝視的快感/你便能認識/我的靈魂/而不從臉孔開始」──李豪〈無光晚餐〉
我這個人,能獨旅至今,真的覺得是個奇蹟。
我常在想,身為一個對回憶細節記憶清楚的人,是否是一種在身上的詛咒。
他在說第三人稱的時候會用“人家”二字 「人家在問你啊,那個……」 一個大男人,人家這樣,人家那樣,聽了都會有一股無名火。
那時我們完全不熟,話都沒講過幾句,我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勇氣邀我一起。且我工作時都戴口罩,他甚至沒見過我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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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參與的主題活動
某個夜晚我們獲得緊急命令,全體戰鬥營分成若干小隊,去金門海岸各哨崗偕同戰士守夜。興奮無比,我被分配到海邊的一個小戰壕裡,當然還有一位正規士官陪同。 我們輪流守望,注意眼前的海面,不能走神,看到有不尋常的動靜,馬上搖電話告知總部。什麼是不尋常的動靜?老士官解釋了許多,我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一次聽到「想要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永遠不會太晚。」覺得有點扯淡,但後來慢慢理解其中的深意:童年經驗多如牛毛,你可以挑選不同的回憶,改變對它們的看法,重新理解與塑造你的童年,那你就可以即時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當然,如果你想要擁有一個不幸的童年,那也永遠不會嫌太遲,只要依同樣的方法炮製即可。
當今的四年級生,小時候真的沒甚麼好玩的。大女生跳橡皮筋玩沙包,大男生玩彈珠尪仔標,小一點的小孩兒就跳房子玩一二三木頭人或老鷹抓小雞。
有人說回憶是初老的症狀,大家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似乎年紀越大越喜歡回憶過往,不過這似乎真的就是人生的一個部份。 在父親過世後,二哥將老舊的平房整個打掉,父親的離開就是因為有天半夜起床要去上廁所,但老舊平房屋頂的屋瓦早已有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洞,父親因為連日下雨漏水造成家裡地面濕滑而意外跌倒
想起沈復的〈兒時記趣〉,在記憶裡搜索了以後,決定也來寫自己的兒時記趣,一共六則小故事。
語文教育的前輩們成立國語日報董事會,台大校長傅斯年兼任董事長,董事們全不領報酬,有人捐出自己的版稅給報社;他們多年作出無私的奉獻,終於穩住了局面,七十多年來未曾間斷的日日出報,蓬勃發展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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