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乍暖還寒的三月天,空氣中還是有一絲寒意,小艾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從屋裡抬頭看見窗外,陽光的光影斜射在陽台的金桔葉上。
「很喜歡這種冷冷中的冬陽,不慍不火,有種雪中送炭的溫暖。」 小艾喝了一口咖啡,心裡想著。並且享受這種寧靜。
小艾起身走到陽台的紗窗門前,打開紗窗門,走到陽台上,愜意的欣賞著花圃前的植物。種了十幾年的那株老叢苿莉中,有一株提早開了幾朵,湊過去聞,淡雅的苿莉香味,使人心礦神怡。
隨著視線往旁邊移動,小艾瞥見那株長了十幾年的金桔樹,在不同角落的葉子上,共有三隻大小不同的毛毛蟲正在狂嗑金桔葉。
「還好金桔樹長得很濃密茂盛,可以讓牠們儘情吃個夠。」小艾心裡想著。
小艾很怕螞蟻和蟲,尤其是那種全身都是毛的蟲,光看,就起雞皮疙瘩。
因為怕蟲和螞蟻,所以小艾不是很常去修剪和照顧植物,只有小艾的老公阿志會去澆澆花。
小艾常開玩笑的跟朋友說,能佇立在她家陽台上的植物,基本上都是"適者生存"和"物競天擇"的類型,必須有著強韌的生命力。
小艾想著,心裡對這些植物感到有點歉意。
「這個應該是某種蝴蝶的幼蟲。」阿志的聲音在小艾身後響起。
小艾的老公阿志正從屋內走到陽台來。
「真的嗎?」小艾問。
「外觀感覺很像,而且我知道蝴蝶的幼蟲喜歡吃柑橘類的葉子。」 阿志說。
「其中有一隻身上的絨毛已褪去,身體變成光滑的綠色,就是蝴蝶幼蟲的樣子。」阿志肯定的說著。
小艾馬上用手機 google 搜尋了一下 「蝴蝶幼蟲」。
確定眼前的綠色毛蟲,和 google 跑出來的照片一樣,原來是鳳蝶的幼蟲。
幼蟲長得很快,整天都在吃葉子,身體就像汽球一樣,快速膨漲,隨著身體的顏色愈來愈綠,身上鳯蝶幼蟲的紋路也愈來愈明顯。
才隔了一天,小艾再次走到陽台,想看一下鳳蝶幼蟲的狀況,發現原本有三隻幼蟲,現在只剩下一隻。
「該不會被時常飛來金桔樹上棲息的麻雀或其他鳥兒吃掉了?」小艾心裡猜測著。
這時阿志走過來,小艾將心裡的猜測告訴他。
「應該就是被鳥兒吃掉了。」阿志點頭附和著。
「肥肥胖胖的幼蟲,在鳥兒的眼裡,就是美味可口的大餐啊。」阿志接著說。
而倖存的這一隻,身體愈來愈飽滿,並且慢慢不再動了。
「我覺得這隻都不動,可能是要開始進入休眠成蛹階段了。」 阿志說。
「那怎麼辦?我很怕牠又會被鳥吃掉。」小艾擔心的說著。
小艾原本很怕蟲,但在一直觀察的這幾天中,愈看牠愈覺得可愛,尤其牠現在是肥肥短短的可愛模樣,雖然知道這是鳳蝶的幼蟲,也知道鳳蝶長什麼樣子,但還是很期待能親眼看到牠能蛻變成蝴蝶的樣子。
因此很擔心牠會被鳥兒吃掉。
「那就先把牠移進家裡面好了,等到之後快變成蝴蝶時,再把牠移出去。」阿志說。
「這個方法很不錯。」小艾高興的附和著。
於是阿志拿了一把花剪,把連同幼蟲棲附的那截樹枝剪掉,一起將牠它移到家裡面。阿志從抽屜裡,拿出寬版的紙膠帶,將那根樹枝直接用膠帶黏在木櫃子的側邊上。
成蛹
黏著幼蟲樹枝的那個木櫃,就在客廳的電視旁,坐在沙發上,抬頭隨時都可以觀察到那隻幼蟲的情況。
牠還是一動也不動的附著在樹枝上,身上的紋路依舊顯眼美麗。
慢慢的感覺幼蟲的身體開始有些細微的變化,幼蟲的身體慢慢變得愈來愈乾扁。這讓從來沒看過蛹化過程的小艾有點擔心。
「該不會要變蟲乾了吧?」小艾擔心的問著阿志。
「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會吧,就再觀察看看。」同樣沒看過蛹化的阿志只能這樣回答。
「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怕牠被鳥吃掉,已經移到安全的環境了,如果真的活不成也沒辦法。」小艾心裡想著。
又過了幾天,蟲蛹已慢慢變得透明,隱約有蝴蝶的色彩呈現。
「該不會快要破蛹而出了?」小艾內心既緊張又興奮的猜測著,又開始充滿了希望。
「阿志,趕快過來。」在房間的阿志快速的走到客廳。
「你看,牠這樣是不是感覺快要破蛹而出了?」小艾興奮的說。
「應該是哦,我看再把牠移回陽台好了。」阿志說。
於是阿志撕掉在木櫃上的紙膠帶,再重剪一段新的紙膠帶,將那根樹枝黏貼在陽台下方的瓷磚牆壁上。
「貼在這裡,鳥兒不會飛下來,能確保蟲蛹在最後階段的安全。」阿志考慮週全的跟小艾說著。
接下來,阿志和小艾時不時就走到陽台看蟲蛹的情況,並且密切觀察牠的動態。
蟲蛹此時就像是被細心呵護著的小孩。
等待
從中午到夜晚,蟲蛹都沒有任何動靜。
經過了一個晚上,小艾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到陽台,查看蟲蛹的情況。雖然貼在陽台下方的瓷磚牆壁上,但過了好幾個小時,不在視線範圍內,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還好蟲蛹依然在原處,沒有什麼變化。」小艾這才比較放心。
破蛹
接近中午的時候,阿志發現蟲蛹好像有在微微晃動。
「小艾,快過來,蟲蛹已經在晃動了。」 阿志大聲喊著。
「蝴蝶好像快破蛹而出了。」阿志接著說。
小艾三步併作兩步,快速的跑到陽台。
彷彿等待國慶煙火的倒數計時,時間一到就要開始歡呼。
屏氣凝神等待中。
慢慢的,蟲蛹晃動的程度愈來愈大。
接著,蟲蛹的薄膜破了一個小開口,隨著晃動愈來愈大,小開口也愈來愈大,一隻大鳳蝶衝出了開口。
蛻變
大片的黑色翅膀上,相間著桃紅色和白色的大塊斑點花紋,雙翅合併的優雅站姿,像是雍容華麗的女王。
阿志和小艾兩人相視而笑。
「牠真的好美哦。」小艾開心的說。
「對啊,難得可以看到這個過程。」阿志也開心的說。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大鳳蝶的翅膀就能撐開展平。
稍微停留片刻後,就展翅高飛,消失無蹤了。
看著美麗的身影飛走,小艾有種滿滿的快樂。
「祝牠飛向更美好的明天。」小艾內心想著。
小艾進到屋內,泡了杯咖啡,輕鬆的坐在沙發上,窗外的冬陽,依舊溫暖的灑在陽台的金桔葉上。
「小艾,另一區的金桔葉片上,又有幾顆蟲卵了。」阿志彷彿發現新大陸的喊著....
會是另外一段邂逅的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