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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步驟就有機會獲得原作中文書《沒能準時離站的列車》
情竇初開的少年
時間是二戰末期,地點是德國佔領的捷克斯洛伐克。主角 Miloš Hrma 可說是個胸無大志的年輕人,不想要像祖父輩流血流汗失了性命,想要向退休後健健康康、領著多年退休金的老爸學習,當個正常上下班的列車調度員。他的同事有戴著眼鏡、周旋在女人間、風流倜儻的 Hubička、步入中年的站長 Lanska。
情竇初開的主角對性充滿好奇又羞澀,在眼鏡仔同事 Hubička 和美女歡愛的時候,好奇地貼近門邊,但被問到和熱戀中的 Máša 進展如何時,總避而不答。
Miloš 和 Máša © 1966 Jiří Menzel
在一次到 Máša 舅舅家過夜的那晚,兩人的親密互動出了問題——Miloš 的性功能障礙,讓他卻步不敢面對 Máša,心灰意冷的她離開兩人共枕的床,結束了兩人的初夜。
受挫的 Miloš 隔天一早回到自家住處,在浴室割腕自殺,即時被父親發現救出來送醫。
生死往返之間
「生命中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好難,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似乎都只是兒戲」
病床上的 Miloš © 1966 Jiří Menzel
自殺未遂獲救,是第一次 Miloš 生死交關。
同一時間,德軍步步逼近影響著車站一行人的生活。議員 Zedníček 時而不時來到車站關切,毫不掩飾他是納粹合作者——將德國的行為描繪成是為了解放歐洲邁向自由。
一天,載有納粹軍官 SS 的火車入站,入站前一刻,遠方有人大喊著快跑,唯獨 Miloš 留在原地。火車入站時,列車上的屍體映入眼簾,Miloš 被年輕軍官以槍口抵著逼上車。
在行進中的列車上,老軍官看了 Miloš 手腕上的自殘傷口,要年輕軍官放下抵著他的槍口,列車停下。讓他下車。
納粹老軍官看著 Miloš 的自殘傷口 © 1966 Jiří Menzel
為什麼老納粹軍官要放行一個自殺未遂的男孩?許是他在傷痕上看見了他的苦痛,願意給他一條生路。
被抓上納粹列車又遭放行,是他第二次生死交關。
Miloš 平安歸來後,Hubička 告訴他有個秘密任務:炸毀火車。行動代碼:Viktoria Freie。
那天,一個妙齡女子來到火車站,帶著被包裝成禮物的炸彈前來找 Hubička,自稱 Viktoria Freie。
Hubička 湊合 Miloš 和 Viktoria Freie,讓這位成熟的女人「幫助」Miloš。一夜過去,他真的找到了性方面的自信,自述彷彿從頭活過。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冷靜過,我把自己完全從過去切割開來了,像這樣。」
他自信的樣貌,和開頭 Hubička 的站姿相仿。
Miloš 自信地吹著口哨,微笑仰望著天 © 1966 Jiří Menzel
計畫都擬定好了:Miloš 要拖慢火車入站時間,Hubička 要隱身高處,丟下炸彈。
Máša 後來終於諒解 Miloš,兩人相約再見,時間訂在炸毀計畫結束。當然,她對他的計畫一無所知。
然而任務當天,一切不如想像中順利。
議員臨時帶人女電報員母女來找 Hubička 處理車站發生的性醜聞,眼見時限將至,Hubička 抽不了身,Miloš 和另一位老列車員合作,由 Miloš 代行 Hubička 之責,爬到高處,丟下炸彈。
重建男性雄風的他,順利完成丟下炸彈的任務,卻一時忘了藏住身影,遭列車上的人狙擊,墜落在行進中的列車上。數秒後,列車炸毀,天空佈滿黑雲。Hubička 得意地放聲大笑,此時他還不知道夥伴 Miloš 也化為塵埃了,而同樣在車站等著與 Miloš 會面的 Máša 同樣尚不知情,爆炸的風,將 Miloš 的列車帽吹入她的手中⋯⋯
爆炸狂風中,Máša 拾起 Miloš 的列車帽 © 1966 Jiří Menzel
性——看似輕浮的玩笑
《嚴密監視的列車》包含了許多論及「性」的段落,甚至許多玩笑橋段都與性相關。私密的性,串連著列車站裡人們生活的日常,不管是那張與人風花雪月後壞掉的沙發、或者 Hubička 身邊周旋的辦公室女性們。
它是主角 Miloš 的成長里程碑:三次與死亡交手的經驗中,前兩次的他尚且青澀、自卑,沒性經驗又有性障礙,無顏面對愛慕的女性。在成熟女性開導下有了性啟蒙後,重獲新生,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最後執行了反叛計畫,也犧牲己命。
它也成為刻畫片中時代背景的一大重要因素,Hubička 和女電報員 Zdenička 歡愛過程玩弄車站裡的印章,蓋在臀部上的那顆,寫有德文。在片末議員前來主持公道、進行審判的過程,最終將這場歡愛定調於兩情相悅、出於自由意志,但印章的使用,玷污了德文。
女電報員臀上的德文印章 © 1966 Jiří Menzel
戰時捷克斯洛伐克與納粹德國
電影前半看似平穩的列車生活,藏著納粹佔領之下壓抑、受迫害的市井小民。從開頭描寫 Miloš 家族生平時,就提到其祖父遭納粹殺害。車站的行政生活中,時不時見到親納粹的議員,說著要「解放」歐陸。納粹 SS 軍官來到車站時,Miloš 也一度要遭殺害。在這些描繪中,遭佔領的人們處於下風位置,任由佔領者及親信使喚、管理、統治。
然而 Hubička 的行為卻顛覆了這樣的關係,第一是在歡愛當中,那枚德文印章烙印在女人的肌膚上,令人感到好笑又難堪;第二是他與友人策劃的反叛行動,最後順利以爆炸告終,Hubička 看著列車被炸毀的黑煙,於衝擊的狂風中大笑著。
在印章事件審判的最後,親納粹議員說道:「你知道捷克人是什麼嗎?laughing hyenas。」這段話將捷克民族擅長的自嘲式幽默描寫得淋漓盡致,是歷史上納粹軍官海德里希(Reinhard Heydrich)真實說過的內容。真實歷史中,海德里希策劃了一連串納粹大屠殺計畫,最後被捷克斯洛伐克流亡政府的刺客殺害。作為報復,捷克斯洛伐克當時的兩個村落 Lidice、Ležáky 被屠村。
看著爆炸結果,狂喜大笑的 Hubička © 1966 Jiří Menzel
赫拉巴爾與伊利曼佐
《嚴密監視的列車》改編自捷克國民作家博胡米爾·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的同名作品,赫拉巴爾擅長描寫底層人物的生活,曾從事過各種工作,包含本片描寫的列車調度員、回收廠工人,筆下的故事,許多來自他的生命經驗,或者在酒吧間蒐集到的真實故事改編。
博胡米爾·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 1988 Sueddeutsche Zeitung Photo | Alamy Stock Photo
導演伊利曼佐(Jiří Menzel)與他有多次合作,如同《嚴密監視的列車》,由伊利曼佐改編赫拉巴爾原作的電影還包含《迷情夏日》(Capricious Summer)、《失翼靈雀》(Larks on a String)、《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I Served the King of England)、《金黃色的回憶》(Cutting It Short)、《雪花時節》(The Snowdrop Festival)。(譯名部分取自
2015 台北文學.閱影展)
《嚴密監視的列車》於 1967 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伊利曼佐本人也在片中尬上一角,擔任醫師。直到 2018 年的斯洛伐克電影《口譯員》(The Interpreter)都還能看到他在大螢幕的身影。
圖左為飾演醫師的伊利曼佐(Jiří Menzel)© 1966 Jiří Menzel
Refer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