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集》與纏繞畫展發表會記盛

2022/07/03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丁口《遼闊集》與纏繞畫展,2018年1月14日在台北如是空間展出,首先感謝陳敬介老師栽培之恩,緣此經由老師而結識如是空間的負責人,再者感謝詩人瓦歷斯・諾幹為《遼闊集》寫序,及台北分享會對談人作曲家劉清輝。
《遼闊集》的出版是我寫作重要里程碑,此詩集不僅是獻給我的祖父母,更是獻給於沉默時代,用熱血與生命付出的青年軍人。我從少年不知愁到身為一位女性,熱心關懷社會事件,及身邊瑣碎的事務。《遼闊集》的濃縮從學生時代到出社會的轉變,我喜愛現代詩的美感,喜歡把人生重要時刻寫成詩歌,從畫展給予我的心靈的啟發,從藝術品尋找生命的意義,從妮基或達利大師的《變形時間》等作品,由短詩練習書寫,到長詩呈現社會小人物的情感。
《將鄉愁射進胸膛》主要是受到洛夫詩集《漂木》的影響,我融合祖父的鄉愁,從第一首〈羊水破了〉到第二十首〈離岸〉歷經二年正式完稿,描繪從民國38年隨國民政府來台,定居於台灣的老兵為主角,以及在故鄉等待孩子回鄉的母親,完全書寫一種上一代離鄉戰亂的情感,從孫女的視角出發,反思生命的為甚麼?
​生命是無奈的,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家鄉,不管走多遠,記憶中鄉愁是美好的,無法回家的日子,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我隔著黃土堆,遙想祖父的母親的樣子,名門之後,非常有氣質與權威的曾祖母,因此在〈老孩兒〉:「時間化作一張紙/你試圖寫首詩給母親/有家可歸不得歸/有母可孝何時孝/不識字的母親最懂兒的心」當話題轉向死亡。〈潑墨畫〉:「人生的試煉從鮮血四濺開始」在轉向為了生存而隱姓埋名。〈更名〉:「你的名字被迫成為陌生代號/母親所不知曉的數字/戰車底下有幾個光榮的死士/隨機更名成為無悔的叛徒。」當時青年軍為了入伍,謊報年紀不勝枚舉,更有人為了避禍而更名,而祖父是張家單傳而堅持不更名。
在台灣詩學截句三百首,其中〈旗袍〉截取自〈05鄉愁是饕餮眼裡一塊化石〉,「翻過黑水溝,生在死的對面/老妻不願離開淪陷的海棠/她穿著豔麗的旗袍投向海風裡/後方一路掃射,來不及哀傷的波濤。」由祖母口述給我聽,她希望我以詩歌的方式記錄此事,這位長輩要帶著自己的妻子一起上船來台,但因夫妻爭執,在上船之際,他的妻子氣憤之下,選擇在他面前跳海自盡,事後他親口對我祖父說,非常後悔,沒有好好安慰妻子。
丁口第一份工作,在醫院擔任護理科的診間助理,接觸於中醫內科門診,後來進入許中華院長中醫特別門診,接觸很多是癌症患者,聽到他們的一些故事,從他們身上學習到珍惜與尊重,此詩集的書名《遼闊集》由此而來。
當B小姐得知懷孕喜悅的心情,〈喜脈〉:「搭著脈,或男或女,成個好/你想像小娃滿歲抓周/送子觀音送來寶貝一生平安。」有位老婦人由家人攙扶進入診間,身體虛弱,經過許院長治療之下,原本無法行走,精神與體力恢復相當不錯。〈婆婆〉:「我不猜想那令人落淚的傳說/無人能審判妳的無限歲月」。
一位十九歲孩子罹患癌症,因健康關係,許院長要他休學一年,好好靜養身體,〈含淚〉:「明天能不能上學?/疲倦時,我突然想起」丁口能理解這孩子的心情,曾就讀耕莘護校,因病休學,休學那一段時間,是難以形容又矛盾的情緒。當時丁口回答這孩子:「不要急著去上學,健康是人生最大財富,有健康才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忙碌診間,面臨一、二百人的就診,唯獨他讓我記憶猶新,「明天確定不上學了/繼續微笑配合著壞細胞的惡作劇」。
《浪花集》是從中藥的即飲包書寫,是創作另外一個轉折點,組詩名稱為「浪花」,其意為「人生沒有暗礁,激不起美麗的浪花。」每一朵浪花是生命的蛻變與成熟的象徵,在〈浪花駐紮在岸上〉書寫診間遇見的事物,「白色的紙張總愛蓋上紅星星」,意指八十歲敬老優先,更進一步說明台灣的醫療走向高齡長者的醫療服務在地化與便利性。
在〈浪花渲染岸上的小石子〉談及常見過敏症狀,「肺葉是一座天氣預報台/皮膚紅點子如夕陽照過小石子」,及「孩子手搖擴張劑,眼睛紅紅」,季節是誘發疾病其中一項因素,所以「冬雪之前不再生痰/讓氧氣換取不為搔癢而想像啊!」在此提及103年食品安全的地溝油事件。〈浪花回流油亮的光影中〉:「社論最批判連鎖企業是奪命網/醫生的聽診器破裂了(啊!我也有吃!)」(頁63)高齡化的社會,最常見失智症,〈浪花四濺遺落了記憶〉:「回家的路比去北海道還遙遠/誰為一日迷途而禱告。」
在〈大雪〉:「門診外熱鬧了/注射流感預防人多了/有沒一種愛情預防針/愛你到九十九度/永遠不退燒。」人們在城市生活各自忙碌,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家人的團聚是生活最快樂之事,〈冬至〉:「今晚是否回家/團圓不再口中而在心中/紅色的湯圓不是聚餐的點心/今日不僅是過節的喜氣/更是你回家的腳印」。
在台北丁口分享會當天簽名處,詩人黑俠留下一段話,為《遼闊集》精闢的註解:「讓我在黑色的軍靴上看見二岸歷史的血淚。詩人的軟心腸屢有佳句,更動人的是事件本身及眼淚。」最後,感謝奶奶、家人、同學們,以及林煥彰、劉三變、劉正偉、吳錡亮、龍青、黑俠、蘇家立、吳添楷等詩人前輩蒞臨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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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口
丁口
張瑞欣,台北人,筆名:丁口/欣生,元智大學文學碩士,曾任台客詩社、子午線詩社的編輯工作。 作品曾入選《台灣詩學截句選300首》、《台客風華》、《疫世界》、《斷章另一種可能》、《2020中國微信詩歌年鑑》、《2020全球華人網路詩選》、《台灣華排精選》、電子版《洛夫紀念文集。詩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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