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切爾諾貝利（八）

2019年，有一部高分的電視劇很火，HBO的《切爾諾貝利》，把人們的視線拉回到這個前蘇聯解體前五年發生的人類史上最慘烈的科技悲劇。

這個事件的發生，不僅使本就岌岌可危的蘇共政權雪上加霜，也使世界格局也隨之發生變化。戈爾巴喬夫之後的回憶錄承認，在這起事故中的錯誤判斷，沒有及時地通報，讓近十萬人失去了生命，使840萬人處於比原子彈核爆高上幾倍的輻射中。他說：「切爾諾貝利，可能成為五年後蘇聯解體的真正原因，其重要程度甚至要超過我所開啓的改革事業。」

在切爾諾貝利以及周邊，被輻射感染的人，在死亡前，家人和其本人都特別地痛苦、悲慘，因為有的人已經變得不成人樣了。有的眼珠曝出、鼻子移位，無法直視，有的皮膚變質，整張地脫落，有的身體先發紅流膿後轉而發黑.......很多懷孕的婦女選擇墮胎，因為生下來很多是怪胎，很多母親連多看一眼自己生的孩子的勇氣都沒有。經歷這場事故的人，不敢結婚，不敢生孩子，僅1993年的白俄羅斯就有20萬人墮胎。一位叫卡佳的女人說：「你知道生小孩可能是一種罪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種事」。出生於21世紀，俗稱的00後，因長輩受過輻射影響，他們受影響的基因會代代相傳，而且問題會更多更複雜，最常見的就是癌症和畸形兒，這些損壞的基因會永遠在人類中流傳下去。

因為這部美劇，我去看了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白俄羅斯S.A.阿列克謝耶維齊（S.A.Alexievicn）寫的書《切爾諾貝利的悲鳴》（Voices From Chernobyl)，這部電視劇由此書改編。這是我看過最讓人痛徹心扉的書，每一頁都血淚橫飛，看得我戰戰兢兢。這一事故完全暴露了前蘇聯政府的執政弊端：錯誤研判、欺上瞞下、腐敗至極、效率低下、自大狂妄、謊言充斥、忽視生命，使廣袤的土地成了無人禁區。在事故發生八個月後，洩漏中心建成了用水泥灌注的「石棺」，將輻射物以及事故中直接死亡的人埋葬在裡面，但始終還是存在再次洩漏的隱患。2016年，又在此基礎上，由一些國際基金組織出資，加上了一個保護罩，以防止再次洩漏。2020年4月，在事故發生34年之祭，禁區內發生深林大火，火區中心放射強度增高，已超過平均值的十六倍，這是否是在再一次警示世人？俄烏戰爭爆發後，這一區域一度成為雙方爭執及輻射高風險區域，有一次引起人們的關注。

前蘇聯因該事件不僅喪失了民心，也喪失了用核武器稱霸全球的決心，更因事故的處理耗費了巨資，使當時在冷戰時期軍備競賽後的蘇聯財力銳減，同時受到國際上的貿易制裁，經濟崩盤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與中國正在經歷的何其相似，歷史總是輪回，因為罪性頑劣，人們不反省、悔改，不吸取歷史教訓，一條道走到黑。是體制之惡還是人性之惡所導致的21世紀大瘟疫？

切爾諾貝利1986年4月26日凌晨發生，4月29日，波蘭、德國和羅馬尼亞檢測到高劑量輻射；4月30日，瑞士和意大利北部發現有輻射；5月1日—2日，法國、比利時、荷蘭、英國和希臘北部也檢測到輻射；同時，日本也被發現有輻射；5月3日，以色列、科威特和土耳其，5月5日，印度，5月6日，美國和加拿大.......八噸多的強輻射物質顆粒飄散至全球，一周後，切爾諾貝利事件成為全球關注的話題。而蘇聯政府直到5月14日才承認災難發生，而又過了漫長的四年，至1990年才承認需要國際援助。

武漢發生的新冠病毒事件，我們不知道緣何而起？什麼時候開始傳播？真正的零號病人是誰？國內和國外媒體都有各種說法、各種傳言，甚至打上了「嘴炮」。作為一個經歷疫情的普通民眾，在有限的信息中，梳理的疫情初期時間表是：

2019年12月1日，金銀潭醫院收治一名不明肺炎患者，沒有華南海鮮市場暴露史。

12月10日，又收治3名，其中2人沒有華南海鮮市場接觸史。

12月30日，李文亮、劉文、謝琳卡等八名醫生在微信群里發佈消息「確診了7例SARS」，提醒同事；同一天，一名護士出現感染症狀。同一天，武漢衛健委發佈內部通知；武漢出現不明肺炎，與華南海鮮市場有關聯。

12月31日，國家衛建委專家抵達武漢，得出的結論是：未發生明顯人傳人，未發現醫務人員感染。同一天，協和醫院設立呼吸道傳染隔離病區，一層24個床位很快不夠，馬上發展為四層。同一天，華南海鮮市場消毒。

1月1日，平安武漢通報八名散布謠言者，包括李文亮等幾位醫生，並被依法查處。同一天，華南海鮮市場關停。

1月3日，新華醫院CT醫生李雲華發現3例異常。同一天，李文亮被當地公安局約談並簽下訓誡書。

1月5日，武漢衛健委通報患者59例，未發現明顯人傳人、未發現醫務人員感染。

1月6日，武漢兩會開幕，同一天，中國疾控中心內部發文，啓動二級應急響應。同一天，新華醫院呼吸內科醫生CT異常，立即內部開會，強調不能把情況外洩，尤其不能告訴媒體。

1月8日，國家衛健委專家組確認新型冠狀病毒為疫情病源：來自華南海鮮市場。

1月10日，新華醫院李文華醫生發現30例CT異常。同一天，同濟醫院急診科醫生陸俊被診斷為不明肺炎、住院。

1月11日，新華醫院出現第二例醫務人員感染；李文亮醫生開始發熱，需要住院。累計七名醫務人員感染（來自1月29日中國CDC發表的論文）。同一天，武漢衛健委通報首例死亡，並強調3號以後沒有新增病例，未發現明顯人傳人，未發現醫務人員感染。

1月15日，中國武漢疾控中心內部發文，啓動一級應急響應。

1月16日，新華醫院耳鼻喉科主任梁武東CT異常；同一天，武漢衛健委通報無新增病例，不排除有限人傳人，持續人傳人風險低。

1月18日，武漢衛健委通報新增4例；同一天，新華醫院醫生李雲華發現100例CT異常。

1月19日，武漢衛健委通報17例新增病患，累計62例。

1月20日，新華醫院CT飽和；同一天，鐘南山宣佈人傳人。

1月22日，湖北某大醫院CT醫生劉力，一天做了200個CT，143個疑似；同一天，湖北省啓動二級應急響應。

1月23日，武漢封城；浙江、廣東、湖南啓動一級應急響應。

1月24日，湖北省啓動一級應急響應。

1月25日，新華醫院耳鼻喉科主任梁武東去世。

1月27日，武漢召開新聞發佈會，市長周先旺說：正值新春，目前有500萬人離開了武漢，仍有900萬人留在城裡。

以上根據疫情期間網友整理留存，「五眼聯盟」的情報機構正在全面調查，相信更多的數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許幾个月、也許一兩年後、也許幾年，但真的會真相大白於天下嗎？國際社會會一直追究病毒溯源嗎？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John Trump)稱此次疫情對美國的打擊超過「珍珠港事件」、超過「911」事件，與中國簽署100個美中貿易協議都無法彌補損失。對於一個從來都沒有受到外部入侵的大國，這樣的人數死亡是空前的。珍珠港只能算是襲擊，損失了4艘戰列艦、2艘驅逐艦、1艘巡洋艦，陣亡近三千官兵，這已經是美國歷史上的重創了。而如今美國因此病毒的侵襲，死亡的人數仍在攀升，經濟也如同戰時一樣停擺，遭遇和平時期前所未有的損失。川普是美國自里根總統之後，對於社會主義、共產國際認清其本質最清晰的美國總統。他說：「社會主義承諾給你繁榮，實際給你的卻是貧窮；社會主義承諾給你要團結，實際給你的卻是分裂與仇恨；社會主義承諾更美好的未來，但總是回到最黑暗的過去；社會主義是人類的悲哀、臭名昭著的意識形態；不問歷史、不講人性！這就是社會主義最終會走向暴政的原因。社會主義不講公平和正義，也不是為来解救貧困，他們控制了醫保、交通、金融、能源、教育，他們要控制任何東西和所有一切」。

接下來3月10日，意大利全國範圍內封城，3月17日，法國採取封城措施，同一天，美國舊金山宣佈封城，3月22日，繼加州之後，紐約宣佈「封城」，3月23日，英國首相要求民眾「禁足」，3月25日，印度宣佈全國實施「封城」，3月30日，莫斯科宣佈封城，4月7日，日本宣佈封城，東京進入緊急狀態。

我們生活的「地球村」無一幸免，病毒侵襲了五大洋、七大洲，誰污染了我們的「地球村」？全球化到底是有益於全球，還是已經觸碰到了全球化危機？

在切爾諾貝利爆炸發生四天後，是「五一」勞動節，中國人也過這個節日。當地還如常舉行了大遊行，而且還是最熱鬧最擁擠的一次。官員巡視後說：「這裡一切都很正常，環境、輻射值都是正常的」。然後人們在「黑塵」中歡慶，說一切正常的官員，卻讓自己的孩子在晴天穿上了雨衣......武漢的百步亭社區，在1月18日仍照常舉行了「萬家宴」，有四萬人參加，觥籌交錯、濟濟一堂的照片發布在當地的各大報紙和網站上，成為了烘托即將到來的農歷新年節日氣氛，最好的方式，事件軌跡何其地相似！

這場大瘟疫，是中國的切爾諾貝利嗎？

也許是！但中國還有歷經12年，花費955億人民幣建成的長江三峽工程，現如今不僅官方承認設計缺陷，存在彈性形變，而且從Goole地圖的航拍上看，已出現壩堤嚴重變形。由於壩基不是一個整體，是幾十塊水泥混凝土壩快組成的，分為四個壩段，每一個壩段按不同功能的若干個壩快組成，壩快的長度不一，所以若是彈性形變，會發生沉降不一、變化曲線不一的現象。

據水利專家王維洛先生描述，中國有九萬座水壩，其中40%存在不安全因素，即有四萬座在建設過程中被層層轉包，存在質量問題，一些是年久失修，問題一直都在那裡未有解決。當然，也有一部分跟三峽工程一樣，有設計的「胎里疾」問題。中國建設水利工程的規劃密度甚至到了50公里範圍內有四個100米的大水壩。當三峽大壩建到一半時，有報告至中央，已建成的部分存在裂縫2000多條，當時有記者進入施工現場，有錄音總工程師的對話，對話內容是已報告中央，是否將建了一半的三峽大壩給炸了？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同時又想起了1975年8月8日發生在河南駐馬店的「板橋潰壩」事件。這個在大躍進時代僅用14個月建成的水壩，一場持續的特大暴雨，沒有及時洩洪導致潰壩，造成24萬人死亡，與第二年發生的唐山地震死亡人數同等，但事故卻鮮有人知道。如果中國的水利工程陸續出現潰壩問題，將是國人的大災難。板橋災難被Discovery欄目在2005年5月播出的《世界歷史上人為技術錯誤造成的災害TOP10》收錄，並名列榜首。災後的次生災害也是觸目驚心，引發的大瘟疫據不完全統計有113.3萬人患病，救援工作速度無法跟上，很多人因看不上病，沒有藥物而自殺。甚至有出現災害中，下游的人在那裡攔截屍體，拔取屍體的金牙，剝落他們的手錶......

2020年上半年，中國南方已頻發水災，超過110條河流發生超過警戒線以上的洪水，廣東、廣西、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等地幾千萬人遭遇災害。各地的水庫紛紛洩洪，使得下游一片汪洋。六七月份是汛期，2020年的雨水超過1998年，沿長江城市都已經受到不同程度的洪災，如果湖北地區再發生大面積降雨，那麼岌岌可危的三峽大壩，還有中下游的那些年久失修的大壩，是否能扛得住？扛不住就是沿長江下游，幾億人的末日災難。

中國的核電站從東北到西南有十七座，其中最大的廣東大亞灣核電站，距離香港市區50公里。據2016年香港多家媒體報道，曾在當年11-12月維修時，發生洩漏，而且不是第一次洩漏。但國內的媒體，猶如2014年北京高級研究中心曾發生SRSA病毒從實驗室洩漏一樣，均隱瞞或即刻刪帖，封鎖消息。洩漏不是不可能發生的萬無一失的事，但因管理問題、透明信息化問題而導致屢次洩漏，那就是制度與機制的問題了。

在一個沒有糾錯、沒有擔責、沒有政治後果的制度下，存在的隱患會層出不窮。病毒實驗室和核電站的管理，必須要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嚴格要求按程序操作，出現隱患不要怕承擔責任而導致事態嚴重。比輻射、比病毒、比洪水更有殺傷力的是謊言，知情權就是生命權！

《切爾諾貝利的悲鳴》書中親歷者述說：沒人認為這個政權會崩潰。我們會想，如果真是這樣，如果這個政權永遠屹立不倒，那就別管其他人了，只要活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就好。然後發生了切爾諾貝利事件，剛開始我們的反應都一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就讓有關當局去擔心吧，切爾諾貝利是他們的責任。那裡距離遙遠，我們甚至沒有看地圖，當時我們根本不想知道真相。但是當他們把牛奶貼上」成人用「和」孩童用「的標籤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感覺這件事離家人又近了一點。好吧，就算我不是共產黨員，我還得在這裡生活。我們開始感到害怕：」為什麼今年的蘿蔔葉看起來像甜菜一樣？「一打開電視，就能聽到他們說：」不要聽信西方世界的挑撥！」這個時候，你才真的能確定發生事情了。看到這裡，我覺得前蘇聯的洗腦沒有中國成功。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奧布萊恩（Robert Charles O’Brien)接受CBS媒體採訪時說：「中國對疫情的隱瞞，如同切爾諾貝利事件將被載入史冊，未來的10–15年，我們將在HBO上看到類似的主題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