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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度假的續篇。一開始要翻的時候剛好是農曆7月的開頭,想說剛好應景,
沒想到文章這麼長,翻完中元節都過了。
【續篇】
因為之前有宣布過要繼續寫「打工度假」的真相,就來發個文。
可能會是目前為止最長的文章,因為我統整在一篇文章裡了。
那麼就開始吧。
得救之後,我們睡得跟死人一樣,直到被和尚的聲音叫醒。
「各位,起得來嗎?」
我像平常一樣叫醒很難叫起床的A,三個人跪坐在和尚面前。
「各位昨天真的辛苦了,驅邪已經平安無事的結束了。」
和尚露出溫柔的微笑。
面對這番話,我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好露出曖昧的微笑。
內心明明有十萬個為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和尚大概也察覺到我們內心的疑惑,
「看來也必須跟你們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個東西想給你們看」
他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出房子,帶著我們前往寺廟的方向。
在爬石階的途中,B一直東張西望,做出警戒的動作。
而我受到B的影響,回想起了那個東西的樣子,也跟B做出同樣的動作。
和尚注意到了我們的動作,
「應該已經沒事了,你們覺得如何?」
B:「嗯,沒事……什麼都沒看到」
我:「我也沒事」
和尚聽到我們的回答就露出了微笑。
抵達大寺廟之後,和尚告知我們,這裡就是本堂。
我們跟在和尚的身後,從寺廟側邊的門進入,接著我們被帶進一間房間,這間房間和剛才我們待的日式房間沒有什麼差別。
和尚請我們在這裡等一下之後,他就走出房間了。
B可能有點忐忑不安,所以雙腿開始不停地晃來晃去。
過了一下子,和尚手裡拿著一個小木盒回來了,他在我們的對面坐下,並打開了盒子。
「這就是本次事件的開端」
我們三個人伸長了脖子,窺探盒子裡的東西。
盒子裡放著一個黑色的小東西,乾巴巴的很像乾燥的木耳,用棉布包著。
(這什麼啊?)
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但總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
我想了一下之後,猛然回想起來,以前我小的時候,有天我媽一副很慎重的樣子,從衣櫃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木盒,然後一臉開心地把木盒裡面的東西給我看,盒子裡面放著用棉布包裹的黑色小東西,我因為不知到那是什麼所以問了我媽,然後她回答說:「這個啊,叫做臍帶,是媽媽和OO曾經連結在一起的證明喔」
小時候我不懂事,只覺得這有什麼好寶貝的。
而眼前這個東西,和我當時看到的臍帶長得很像。
A:「這是什麼?」
和尚:「這是臍帶喔」
所以不是很像,就是臍帶。
A:「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
B:「我有看過」
我:「我也有」
和尚:「應該都是各位的父母親給你們看的吧,很多人會將這種東西珍藏起來。」
「這個臍帶也是,它也是被某人珍惜的東西」
我們安靜地聽著和尚說明。
「在母親的體內,母親和孩子就靠著臍帶聯繫。至今還是有很多人會將臍帶當成寶貝收藏著,當作是母子之間羈絆的延續,或是生產的紀念。而以前的人也深深相信關於臍帶的傳說。」
B:「傳說?」
「沒錯,以前的人對臍帶的傳說深信不疑,以現在的社會來看,就是迷信而已。」
和尚以臍帶的傳說當作是整起事件的開場白。
『守護孩子』是傳說最主要的核心,以此延伸出許多說法。像是『當孩子罹患大病,九死一生之時,將臍帶熬煮並令其喝下,性命就可得救』或『讓孩子隨身攜帶則能平安保身』之類的。
當然這些傳言的共通點就是都包含著父母親對於孩子的掛念與期盼。
「是喔~」我們聽了和尚的說明,做出了敷衍的回應。
和尚歇了一口氣,又繼續開口說:「我想和你們說一件在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的事,也和這次的事件有關,好嗎?」
我們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這次事件的始末。
內容實在蠻長的,我沒有記得很清楚,所以可能會有漏掉的部分。
「這片土地的居民,曾經對臍帶的傳說深信不疑。自古以來這個地方的居民大部分以漁業為主,所以在這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漁家出生的孩子,在懂事之後就要隨著父親出海,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稀鬆平常的事」
「但出海捕魚的工作無時無刻伴隨著危險,我雖然能夠體諒那些等待孩子們回家的母親的心情,只是對於她們本人來說,是一件多麼辛苦又難熬的事情。那些母親們不知不覺中,就將臍帶當成護身符,讓孩子帶在身邊」
「除了保佑自己的孩子在海上平安,萬一孩子下落不明的時候,也祈禱他還能夠回到自己身邊」
「回來身邊?」我不假思索的插嘴。
「是的,聽說還小的孩子被浪捲走的事故層出不窮,那些下落不明的孩子,經過幾天之後就會被視為已經死亡。但這對突然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她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於是她們依然日復一日的盼著自己的孩子回家」
「『如同出生前和自己緊緊相繫,不管孩子在哪裡都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就這樣孩子帶在身上的臍帶漸漸地被賦予了救命繩的意義」
聽起來真諷刺。
原本當作出海平安護身符的東西,同時也包含著一旦遇到危險可以當成救命繩的意義。
這些母親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送孩子們出海的呢。
「然而,實際上並沒有帶著臍帶護身符的孩子,在下落不明之後平安歸來的例子。」
「但是就在某一天,出現了一位喜極而泣的母親告訴大家『我的孩子回來了』,周圍的人當然都不相信,大家都對她抱著憐憫的心情,覺得她終究還是瘋了。為什麼會這樣說呢,因為她的孩子在海上下落不明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B:「會不會是被海浪沖到某個地方,結果活下來了呢?」
「沒錯,原先也有人這麼認為,於是就要求那位母親將孩子帶來給大家看看」
B:「然後呢?」
「那位母親就說『再過一陣子就可以跟大家見面了,請再等一下』」
什麼意思?
既然回來了就可以直接帶給大家看吧?
聽到這裡,我沒來由的起了雞皮疙瘩。
「當然村裡的人聽到她這麼說雖然覺得很懷疑,但面對眼前這一位失去孩子,每天臥病在床的母親,也無法強硬的回應,就這樣離開了。」
「沒想到隔天,又有別的母親開心地說著同樣的話,而且那位母親也表示現在還不能帶自己的孩子來見大家。村裡的人開始覺得奇怪了」
「先前那位母親的先生已經離開人世,所以他們無法跟任何人求證這件事是否屬實,但隔天這位母親的先生還健在,於是村民們就找上她的先生,想要詢問事情的真相。」
「結果先生表示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和母親開心的態度完全相反,父親完全不知情。當村民們想更進一步追問時,對方很生氣地說『我們家的事關你們什麼事啊』」
也是啦,不管怎樣,周圍的人不斷打探自己家裡的事還議論紛紛,任誰都不會覺得開心吧。
「幾天之後,有位村民表示昨晚他看見最一開始說自己孩子回來的母親,帶著自己的小孩在海邊散步,雖然因為視線昏暗看不太清楚,但確實看見她牽著一位小孩,並和小孩說話,看上去非常幸福。聽了此番話村民們,對之前的所作所為覺得很抱歉,因此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也由衷希望祝福那對母子,他們一行人就前往那位母親的家」
「一行人到了以後,母親滿臉笑容地從家中走出來迎接,大家和她表明來意,其中幾個人也低頭向她道歉。母親見狀說到『沒關係的我不在意,只要這個孩子回來,就已經足夠了』同時,伸手將躲在門後的孩子拉到身旁,給村民們看」
「看到孩子的瞬間,村民們都愣住了」
「……」
「那個孩子的肌膚全身發黑發紫,身體異常腫脹,在發腫的眼皮底下可以窺見他的眼白,而勉強看得到的眼珠子,似乎分別看著左右兩個方向。他的嘴裡不斷冒出泡泡,像是在和母親說話一樣發出怪聲。聽說那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烏鴉的叫聲。面對孩子發出的怪聲,母親溫柔的笑著,並用充滿關愛的眼神愛撫著孩子那毛髮已經脫落的頭。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驚恐的逃離了現場」
「在見到這個似人非人的東西之後,任誰也無法平息內心的恐懼。嚇得四處逃散的村民們,當晚就到村長家集合,村長了解來龍去脈之後,認為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處理,就帶著大家去見一位住持。而那位住持似乎正好就是我的祖先」
「住持聽了大家的遭遇,認為事關重大,便立刻前往該母親的住所。住持見到那個孩子,便強行將母親從家裡帶出來,並帶往寺廟。在前往寺廟的途中,那孩子也不斷的發出怪聲,跟隨在母親和住持的身後」
「到了寺廟以後,住持讓母親進入一個打造了強大結界的房間,想和她談話。但是這位一秒鐘都不想和孩子分開的母親,或許是因為內心的不安,完全無法交談,最後甚至還怒氣沖沖地對住持破口大罵。『把我的孩子還來』」。
A:「結果呢?」
「為母則強。住持使出全力要制住她,卻被掙脫,就這樣讓她跑出了寺廟」和尚的表情有點難為情。
「後來住持帶著村民和幾位僧侶前往母親的家,但是並沒有看到他們母子的身影,而目光所及之處,全都貼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符咒,在房間的角落堆著臭酸的剩飯,惡臭撲鼻」
聽到這,我回想起這跟我在那間旅館二樓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同樣的想法。母親帶著失去孩子的悲傷心情,在這裡舉行某種儀式。雖然難以置信,但是作為儀式的產物,那樣的東西誕生了。了解了事情的緣由之後,村民們團結一心,徹底的在村裡搜查母親的下落」
「住持也帶著其他的僧侶,隨即前往另一位母親的家。但是為時已晚,這家的父親已經害怕地看著自己的太太對著那似人非人的東西說話,甚至還喊祂孩子的名字。見到此情形的住持,開始誦起經文並向那個東西靠近,而母親為了守護孩子,斜眼瞪著住持,嘴裡發還出怪聲警告」
明明是很不切實際的故事,不知為何我卻聽得滿身大汗。
「村民們見了很害怕,一步都不敢靠近。但是住持和其他僧侶們毫無畏懼的靠近那位母親和那個東西,將情緒激動的母親制伏後帶往寺廟。一路上他們抱著抓狂的母親,並對跟在背後的東西誦經,沿路上擺放鹽堆,緩緩地前進。」
「到了寺廟後,住持將母親帶往音堂,並將她綁起來關在裡面。」
「居然這麼狠心……」A同情地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最要緊的是先將母子分開,不這麼做的話,事情便無法解決。」
雖然不是和尚做的,A還是將頭撇了開來。
稍微沉默一下之後,和尚繼續說,
「是否為了要防止母親做出自殘的行為才做這樣的處置,詳細的情況我無從得知。之後,住持他們用注連繩 (註*:一種用稻草織成的繩子,為神道信仰中用於潔淨的咒具) 將音堂周圍圍起來,並坐在外圍開始誦經。
在外面可以聽見母親的呻吟聲從音堂裡傳出來,為了不要讓孩子發現,全部的人幾乎是扯開嗓子在誦經。」
「就在住持們拼命的誦經時,孩子終於現身,為了尋找母親,祂開始在音堂的周圍繞圈子。不知道祂要用什麼方法找尋母親的位置,也不知道經文究竟能不能起作用,總之住持們拚了命的誦經文。」
和尚稍微喘了一口氣。
「然後呢?結果怎麼樣?」
B戰戰兢兢地問。
「在音堂外繞圈子的那個東西,漸漸的走不動了,於是祂開始用四隻腳爬行,接著祂的四肢關節大弧度的彎曲,變得像蜘蛛般在地上爬來爬去,整個過程簡直就像在看人類退化一般,最後祂發出了類似痛苦的呻吟聲,隨後祂的四肢就跟著消失,變成像毛毛蟲的型態倒了下去。」
「隨著夜晚過去太陽升起,那個東西漸漸萎縮,最後留下的,就是臍帶。」
我整個人陷在和尚的故事裡。這簡直就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加強版,只是以過去的故事呈現而已。
A聽完故事後問到:「誒?該不會那個臍帶……」
和尚平靜的回答:「就是今天早上擺在音堂後面的石頭上的東西」
「真的假的……」
B傻眼的嘀咕。
「詳細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這座寺廟歷代的住持都有留下紀錄,到目前為止看到的類似案例都是由母親所引發的,沒有例外。」
「比起這些,最重要的還是母親所舉行的儀式,這至今依然是一個謎。」
B:「沒有直接詢問母親嗎?」
「不是沒有問,而是沒辦法問。」
我們還摸不著頭緒的時候,和尚又繼續說了。
「住持們打開音堂的門,想查看母親的狀態,只見她一臉心力交瘁,筋疲力盡的樣子。一定是因為她渴望孩子回到身邊,喊叫了一整晚吧。大家立即將她抬到外面並送醫治療,但是當她醒來,已經完全喪失神智。導致她變成這樣的原因,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辦法再度承受失去孩子的悲傷,還是這一切都是那不祥的東西所為。」
「誦經誦了一整晚,疲勞不堪的住持們,也收到了村民們去尋找另一位母親的下落的消息。據說他們在附近的海岸邊找到被浪打上岸的母親的遺體,而她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啃食過,儘管如此她的臉卻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住持則在紀錄裡寫下『被孩子啃食的母親以笑容迎接自己最後的到來。』」
聽起來難以相信,但我們還是默默地接受了和尚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既然母親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她的家在村民們的討論後,決定將其拆除。當村民們到她的家中,發現了疑似是筆記的東西。」
接著和尚向我們說明了筆記的內容。
簡單來說,應該就是儀式開始之後,孩子的成長紀錄。是以什麼樣的形式書寫的我只能猜測,我就把記得的內容寫下來,可能會不太好理解。
O月?日 設祭壇
X月?日 沒有變化
……
△月?日 △△(孩子的名字)回來了
△月?日 移動困難
△月?日 長出手腳
△月?日 開始爬行
△月?日 用四肢走動
△月?日 說話
△月?日 站立
在這個成長紀錄裡,似乎也還寫了滿滿好幾排母親的心情。
話說另一位母親疑似是將祭壇設在頂樓,父親完全沒有發現祭壇的存在。
「對於這個儀式我不敢說自己很了解,但比對過這位母親的成長紀錄和住持們的筆記之後,我想那個東西退化的過程應該就是按自己的成長過程回溯回去。」
這麼說來的確是如此。
接著和尚像是想避談更多細節一般,繼續說,
「從那之後,雖然筆記裡也記錄了類似的事件,但非常稀少。而且筆記裡並沒有提到那些母親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知道儀式的存在。這意味著,這些母親在事件發生之後,不是喪命就是神智不清無法交談。」
和尚對於自己沒能盡早發現這件事感到很懊悔。
「孩子的存在應該只有母親知道,即便是住在一起的人應該也無從得知,所以你們的遭遇是個首例,為什麼不是母親的你們能夠看見那個東西,我本人也感到很困惑。」
這是什麼隨隨便便的結論。
接著B小心謹慎地問到這個談話的重點,
「那個……你說的母親……該不會是老闆娘吧?」
和尚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正是如此。」
「真樹子小姐並非這個村子的當地人,他是嫁給OO先生(老闆的名字)之後才來到這裡。他們有一個小孩,以前三個人感情非常好。」
根據和尚前面說的那些話,我們已經大致可以猜到後續。
數年前的某天,老闆娘唯一的兒子在海邊失蹤了。雖然展開了大規模的搜索,卻沒有絲毫進展。沉浸在悲傷中的老闆娘,靠著周圍的人的安慰,精神也逐漸的恢復。當旅館的生意漸漸繁忙,周圍的人也差不多忘記這個事件的時候,老闆娘忽然關閉了旅館的二樓。
旁人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大家也就沒有特別在意。
結果就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老闆娘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消息,便在旅館的二樓設了祭壇,進行儀式。
而和尚說由於這次儀式的產物會跟著我們,所以又跟以往的案例不太一樣。
原本應該跟在老闆娘身旁的孩子,卻來跟著和祂毫無關係的第三者。
這之中的差異,和尚能想到的就是臍帶並沒有在老闆娘的兒子身上。
雖然這個村里似乎還有人承襲著將臍帶給小孩帶在身上的習俗,但老闆娘並不知道這件事。老闆也證實過此推測。
且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已經關閉二樓了,卻還請了三個人來打工。
聽說老闆一開始並不同意,但因為老闆娘哭著哀求說她很想念兒子,如果能有和兒子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來,她能夠欣慰一點覺得兒子好像回來了。老闆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和尚猜測,老闆娘說不定一開始就知道,她喚回來的兒子會跟在我們身上。
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們的和尚,之後又說了一些話。
「把你們留在那個音堂真的很抱歉,但真樹子小姐和你們,我兩邊都不能放棄。你們在音堂的期間,我們將真樹子小姐限制在本堂,接著像上一代的人一樣開始誦經,因為我們並不知道那個東西會往音堂去還是來本堂。」
也就是說,和尚認為雖然那個東西跟著我們,但是從以往的事件來看,身為母親的老闆娘也會遭遇不測。
我覺得和尚不需要跟我們道歉,甚至應該說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抱持著這種想法看向B,卻看見他顫抖著肩膀,怒瞪著和尚。
B:「我完全沒辦法接受。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回家,別人的命都不是命嗎?」
和尚:「……」
B:「你最好全部老實說,到底為什麼我們會遇到這種事,如果你不能說,那我就直接去問」
「老闆知道實情對吧?但他卻什麼都不講」
和尚:「OO先生不知道」
B:「少騙人了,他之前的反應就是一副知道內情的樣子」
和尚:「這件事和這塊土地有著很深的淵源。OO先生所知道的也只是人們的口耳相傳罷了」
B:「聽你在放狗屁,現在,立刻,馬上讓我們見面!」
我們拼命的壓制住B,和尚卻絲毫沒有動搖,只是冷靜的面對B的怒吼。
「本來想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們全部的真相。走吧,我帶你們到真樹子小姐那裡去。」
和尚說完便站起身來,於是我們跟在他的身後,走了一小段路。
本以為老闆娘在本堂裡面,結果我們穿過一條迴廊,前往偏殿。
隨著距離越靠近,我們聽到了某種呻吟聲和數個人在誦經的聲音。
在那些聲音裡面,還伴隨著「吧答,吧答」的聲音,相當大聲。
當我們站在偏殿的門前,可以聽見那個聲音就在前方,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內心非常的不安。
和尚把門打開,在裡面的是老闆娘,和將她包圍起來的和尚們。
我們三人全說不出話來。
要說老闆娘在那裡……像蝦子一樣彈跳嗎?實在很難說明但我盡力。
她是躺著的狀態,人在榻榻米上,身體像鱈寶 (註*一種魚漿做的食物)一樣,彎曲著然後不斷的彈跳。
我從來沒見過人類做出這種動作。
老闆娘有時候還會發出痛苦的呻吟,我太害怕了所以不敢直視她的臉。
老實說雖然跟昨晚的情形不一樣,但恐怖的程度是一樣的。
和尚對著目瞪口呆的我們說:「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這樣。」
「我沒辦法繼續待在這。」
因為A再也忍不住了,我們便暫時移動到外面去,只聽聲音也是很折磨人。
昨天早上見到的老闆娘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不同人。
稍微離老闆娘的位置有點遠的我們,問和尚說驅邪不是成功了嗎?
「確實,你們眼下就站在這,臍帶也在這,將你們當成母親,跟著你們的東西應該驅離已經成功了。只不過……」
和尚話還沒說完,B突然說到:「對了……我不只看到一個」
原本我還搞不清楚B在說什麼,不過我馬上回想起來,B當時說他在二樓的樓梯間看到很多個影子」
「不只一個是嗎?」
和尚驚訝地又向B確認了一次,得到了肯定回答以後,又陷入了沉默。
暫時陷入一陣苦思之後,他突然好像回想起什麼,對我們說:「請你們移動到鳥居旁邊的房子,然後一步都不要踏出房間,之後我會請人過去。」
突然其來的舉動我們不知道做何反應,呆在原地站了好一陣子,而和尚就這樣丟下愣住的我們離開了老闆娘所在的偏殿。
這時有好幾個和尚從偏殿的方向搬出一個很大的物體。
那個物體用布包裹者,不斷的扭動,時不時還會痙攣,可以確定包在部裡面的就是老闆娘。
我們就呆站在原地,看著她被運往音堂的方向。
突然回過神的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頓時心理升起一股恐懼,快步地離開。
後續發生的事,就非常的普通了。
我們走進房子,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有另一位和尚來了,他要我們在這裡過一晚。他陪著我們,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我們就這樣迎接了早晨的到來。
隔天早上我們醒來,非常悠閒地在看晨間新聞時,和尚走了進來。
我們面對他坐成一排,他向我們表示驅邪已經完全結束了。
事情如同昨天所說的那樣,他已經確認過,跟著我們的那一個東西已經退化並被消滅。
我們鬆了一口氣。
可是和尚接著說老闆娘並沒有救成。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憤怒,看起來一言難盡。
老闆娘死了嗎? 和尚給了否定的回答。
我從他的話語中,回想起老闆娘身體不自然彈跳的畫面。
(該不會一直呈現那樣的狀態吧……?)
我們怯生生地向和尚確認老闆娘的狀況,他只是一臉愁容,沒有正面回應。
老闆娘會變成這樣,已經跟她有沒有驅邪成功是兩碼子事了,是別的起因導致現在的結果。
我們只知道,據說老闆娘所舉行的儀式,和當地所流傳的「召喚孩子」的儀式是相似卻不一樣的東西。
詳情和尚並沒有和我們說明。
不知道從何處得知這個儀式和施法方式的老闆娘,將喪子之痛轉化為行動,嘗試了這個儀式。但是最重要的臍帶,卻是在自己手上。
和尚猜想,老闆娘接二連三的失敗之後,歪打正著的完成儀式。
以自己的信念祈禱,得到的卻和原本預想的不一樣,祭壇裡產生了無數個形體,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否也在那裡面。
這個儀式最後所產生的東西,實際上是非常殘忍的。而在充分了解這一點的母親們,還是義無反顧的踏入充滿禁忌的領域。
我們都無法推測失去孩子究竟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或許對於心碎的母親們來說,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她們內心的空洞。所以無論在哪個時代,這樣的事情才會不斷地上演吧。
B不斷糾纏的想問出老闆娘的去向,而和尚完全就是一昧的敷衍我們,只回答不清楚,不知道。
當我們結束談話時,老闆走進來了。
看見他我心裡著實揪了一下。
他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他哭著向我們道歉,只是因為情緒太激動導致我們完全聽不懂他說什麼,見他這個樣子,我們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對我們感到虧欠而哭,還是想到老闆娘的下場而哭,至今我們都還得不到答案。
在那之後,我們向和尚反覆確認,之後我們不會再發生任何事了吧?
他似乎有點困擾的回答「沒問題」。
後來請他們幫忙叫了計程車,我們就回家了。
以防萬一還是請昨天早上攙扶我走出音堂的大叔,送我們一起到車站搭車。
這位大叔非常多話,他也不管我們呈現一個低氣壓狀態,完全不看人臉色,一個人不斷說著至今為止所發生的事情。
其中他說到「即便如此,孩子將母親吃掉這種事,簡直就跟蜘蛛一樣。」
我們真的覺得非常不舒服,所以一句話也沒答腔,他又獨自笑著說:「你們千萬不可以嘗試在這裡聽到的儀式喔,後果可是要自己扛的。」
不知道他是想要緩和我們的心情,還是真的白癡才這樣說,
但我們可以從他的話語裡得知一件事,那就是和尚隱瞞了真相,這個村子裡果然還是流傳著儀式的方法和結果。
不可能這個大叔知道,和尚卻不知道。
讓我們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卻對我們隱瞞事情的真相,我們內心真的深受打擊。加上我們又是那麼的相信和尚,一想到這心中就燃起一把怒火。
計程車到車站後,大叔表示車錢他出,被我們拒絕了,我們一心一意只想快點逃離這個鬼地方。
我們開始懷疑和尚說的「沒問題」也都是騙人的,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勇氣再回去那間寺廟,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地等著回程的火車。
自從回家以來,就沒有再發生任何事了。
當然也是因為平安無事我才能在這裡寫這些啦。
「再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了。」
這句話似乎已經成為我們談話內容的固定班底,那個地方已經徹底成為我們的夢魘。
另外就是從那次之後,B很怕看到蜘蛛,畢竟他目睹了那傢伙的成長過程。
而我現在就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要說的話呢就是有點怕黑。
人家都說時間會帶走一切,在我看來這句話偶爾也會失靈。
真的事隔一陣子以後,我們跟剩下的那兩位朋友提到這些事,他們看著我們三個人的樣子,姑且是相信了我們的說法,最後居然抱著好奇的心態,說想打電話到旅館去。 (真的很白目吧)
電話接通後,他們說對方似乎是一位普通的阿姨,要我們確認是不是老闆娘,隨後還說後面好像有奇怪的烏鴉叫聲。
我絕對不要接電話,老闆娘沒事也好,有事也罷,我都沒有勇氣知道那件事情的後續。
寫了這麼冗長的一篇文章,真的很不好意思。
最後雖然說是真相,但也沒有水落石出的感覺,也請多包涵。
雖然沒有明確的結局,但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非常感謝大家花很長的時間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