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朋友少到根本邊緣,身為創作者的我還能跟誰對話?

2022/08/28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說起來脫離學生時代也過了好幾年(好幾年真好用,免於暴露實際年齡),以前無論是現實還是網路,交流比較頻繁的朋友,現在幾乎不是沒聯絡就是斷絕往來了。有些人之所以沒互動,可能是因為社會價值觀不同,可能是各自有更舒適的交際圈,可能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想聯絡也不一定聯絡得上。
總之暫且不論「朋友」的定義,到了現在,朋友真的少很多了,用手指頭就數得出來。
如果人一生維持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跟人類說上話,那他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猜視野變得狹隘,與現實脫節,不理解社會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像這樣的人,各行各業都有。我最有感觸的,大概就是以前關心社會運動時,那些曾經憤慨不已的人,現在都變得無法很好融入社會,不太理解世界、甚至不懂得人與人的距離關係;導致說,他們在人類這個「群體」裡,顯得格格不入。
身為寫小說的人,我倒是覺得很幸運。
在我的觀念裡,小說不是只屬於「虛構」的事,而是「現實與虛構的羈絆」。為了讓小說有說服力,我們往往得觀察現實。因此,對現實的感受經驗,是不可或缺的。
現實的面向有很多種。像是社會現象是一回事,日常生活是一回事,政治和國際也是一回事,共識與道德觀也是一回事……現實就是最完美的素材。取材時,根本不需要捨近求遠。
尤其在寫人的時候,我往往會覺得「咦?這樣的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你現在可以去看一下我的文章數,六百四十篇文章裡,有幾乎半數以上都是小說創作。先不說我並不是對每部作品都很滿意;當我在寫這些作品時,裡面出現的人,或者本質上與人無異的個體,基本上都是我在現實體驗中遇見過的各式各樣的面貌,所複製、刻寫而成。
有些小說家說過,故事人物是自我的投射。也有人認為,不管寫了多少角色,他們都是自我對話的產物。這些說法都很有道理。但,人的面孔百態,我其實更相信是出自我們曾認識過的每個人,在我們心中留下的印象,因而化為想像。
因此,當我在描寫他們的神貌,性格,價值觀,情感,與說話的方式時,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在跟他們對話。
跟故事人物「對話」時是不孤獨的。我甚至覺得自己還挺貼心的,畢竟我幾乎花大半天時間,都在為對方「設想」各種處境與該怎麼說話。比起構思劇情,更漫長的時間,幾乎是陪伴在人物身邊,想著他們要吃甚麼,等等要不要睡一會,要跟誰交朋友什麼的──簡直就像父母一樣。
像這樣的日子也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偶爾還是會想「幹,我的社交圈也太小了吧」;但後來想想,這樣也好,畢竟跟人互動還挺累的,而且有時候要為對方顧忌這顧忌那的,有點麻煩。我最討厭人類了。
相比之下,小說的故事人物倒是輕鬆多了。他們會抱怨,會沮喪,有很多情緒。但是為他們解決心事,即使要花費數個小時,我也甘之如飴。
小說人物可愛多了。
話說如果你問我這個月寫的這系列是不是變相村長不聊
當然不是啊怎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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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一生都在為問題苦惱、思索、悲憤、喜悅,然後最終做出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將呈現某種結果,無論好與不好,都只能陷入下一個無盡情緒,直到坦然接受,然後面對下一道難題。 我們都是旅行者,走在探求真理的路途,為解開難題而陷入自我意識。 我們終將費盡一生持續追尋,直到大腦隨死亡停歇運作。 意識所留下的,便是身而為人的,存在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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