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律師禹英禑] 第一次（完）

　　本文為Netfilx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的衍生，主角為禹英禑＆李濬浩，李濬浩視角，有第一至十集〈之後再牽手〉的劇情，還請慎入。

　　謹以此文紀念９／９台灣狗狗日（？）。願收假愉快。

〈第一次〉

　　這是第一次，李濬浩帶著傷回家。

　　也是第一次在喝酒時跟朋友打架。

　　他悄悄打開門，慶幸燈是暗的，權敏宇已經睡了。慢慢踱回房間，忍著痛和複雜說不出的情緒，他關上門，直接仰躺在床上。

　　跟禹英禑律師在一起的體驗，很多也是第一次。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泛起微笑。

　　在那些朋友這麼說時，他會憤怒，一部分是對她的感情太複雜，他難以、也還未想到適合的解釋；一部分則是，那感情的開始，確實有著同情。

　　就像在路上察覺他人負荷過重，方便時伸手減輕對方一時的辛苦，然後就各自前進。

　　每次舉步搖搖擺擺的她，原就比一般人更加趦趄難行，令他無法別開視線。然而相處至今，他想：或許這就是她不斷經歷的──對她而言的日常，卻是難以向一般人、而且必須一再解釋的非常，只源於他人的不願理解，和習慣被事先設想的「正常」，使她加重適應的艱難。

　　這也是他剛剛經歷的。

　　但無論是同情，或者是不被理解、難以解釋的艱困，都只是極其微小的一部分。他對禹律師，更多的是傾慕，在她對法律的熱愛與對案件的專注，以及因為她與眾不同、毫不受限的思緒與行動，比常人更坦承直率帶給他的新奇。

　　由於性格與性別，他向來是照顧者，脫離兒童時期後第一次經驗被人拉座位、保護與關照，都來自於她。在當下的尷尬、不解與無奈之後，餘留下來久久不去的，是她真誠的心意。

　　禹律師對他的好感顯而易見。不同於其他女性含蓄表達卻又希望他能主動的迂迴，和大部分人看似關懷其實只在乎自己的漫不經心，她總是直接而來，盡意就走，既在乎，卻又不在乎，對他一無所求的態度，彷彿能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就是她的所求。而她一離開，卻像是只有他留在原地一般，帶著那些奇特的回憶反覆咀嚼，甚至要主動去找她、接近她，那些空缺才能得到填補，和更多滿溢而出的情感。

　　光是記憶不夠。存留不夠。珍惜也不夠。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能確認那樣被攪動到內心深處勾起疼痛、讓他暈頭轉向到失去理性的情感，只有一個答案。

　　即使無法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如果要延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一切顧慮，承接、適應彼此的異同。就像他人習以為常的牽手，對他與禹律師來說，卻是不能超過一分鐘的貴重體驗和挑戰。

　　這些都跨越了他原本生命的、以為不會變動的、認知的界線，比恐懼未知更加洶湧而來的，是無可預計、難以衡量的幸福。

　　「如你所知，楊程日先生是像牛郎一樣的混蛋，他是個壞男人。」

　　「是的。」

　　「但是身心障礙人士，也有和壞男人相愛的自由啊！你經歷的是愛情還是性侵，你必須自己判斷才行……請不要把問題丟給別人。」

　　循著禹律師的詢問，默默傾聽申彗英的自我表白，他深感認同。

　　就只是這樣而已。

　　就算知道禹英禑律師是自閉症患者，他還是愛上她。

　　在黑暗中，手機忽地亮起並晃動起來，螢幕上顯現的是正在思念著的名字──他慶幸不是視訊通話，如果被她問起為何受傷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知怎的，總是迴避與人對視的禹律師，卻喜歡從以為他不會發現的角度，覷視著他的臉；在那樣的注視下，即使一點也不想在她面前說謊，讓她混亂──但那在她面前丟臉完全是兩回事。

　　他甩甩頭，平定了心神，完全不需用力就揚起了嘴角，應和著內心滿溢的喜悅，「喂──」

　　「李濬浩──」

　　他閉上眼睛，一邊聆聽她滔滔述說今天開庭時的狀況，一邊辨析她在電話裡的語調音質，與上次見面、上次通話時有何不同。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低落。

　　明天，他也去聽審判結果吧。這樣才更能了解她的感受和煩惱。

　　禹律師就像她所熱愛的鯨魚，努力在廣袤的海洋裡尋找、捱近適應的空間與族群，想要成為什麼樣的律師，她會自己決定，他只需陪同。同樣的，這是他的感情，他自己判斷即可，不需要別人來認證。

　　比起別人的不了解，去了解她的世界，對現在的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