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波利尼西亞回來,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日子裡。我們去了各式各樣的地方,每到一處,房東都會和我訴說他從前的過往。
夏威夷的百貨公司也有UNIQLO的店面,這人讓我倒是很驚奇,房東自然的解釋道,夏威夷日本移居的僑民也不少,而且UNIQLO的衣服物廉價美,簡單又隨性,所以大家還是很喜歡買的。
我看中一款白色的T恤,上面刻有刻有夏威夷部落人物的卡通圖案,我找了一件男款和一件女款,開心的讓他去換一下。
“不要吧,有點幼稚啊!”房東笑的有點無奈。
“啊~還好吧,我覺得挺可愛的啊,我回去之後還能當做紀念品時常可以拿出來欣賞欣賞。”我解釋著說。
說道離別,似乎有點傷感,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我們似乎建立起奇妙的信任和默契,都已經把彼此當成了多年的老友一般,仿佛參與在彼此生命中的每一刻,從來不曾離開過。
我率先打破了尷尬,將他推進試衣間,又順手丟給他好幾件我選中的衣服,試圖轉換剛剛冷卻的氛圍。不得不說,逛街購物確實是減壓的必殺技,我們開心的試著衣服,彼此評判這對方的穿衣,嫌棄的指出搭配的不協調。就這樣吵吵鬧鬧,彼此默契又相互嫌棄。
我們就這樣打打鬧鬧道晚上,一路上也不知道逛了多久,他指著洗手間告訴我,小時候和家人來這裡逛街,他著急忙慌的上廁所忘記和家人說,等到他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已經不見了,他還特別淡定的自己跑去找了工作人員,用大喇叭廣播:“某某先生,某某女士,您們的兒子正在工作室等您們。”
走到外面的遊樂場,他笑著和我說,他小時候不記得自己的班級,經常走錯隊伍。有一次學校組織遊玩,他們班的老師點名少了一人,緊張的要報警,所有的學生都蹲在地上,警察在周圍四處走動,點人數的時候,總數都是對的,但他們班級就是少一個人,最後才發現是他又走錯了班級,鬧出了大烏龍。
我們走在路邊,他撿起一塊石頭,高興的對我說,小時候他撿到一塊恐龍形狀的石頭,激動的帶回家,還請爸媽幫他做了個小窩,把石頭放在裡面孵化,期待有一天一隻小恐龍能從石頭里走出來。
還有很多很多的回憶,也有很多很多的浪漫,將這樣平凡的日子點綴成花,聽著他繪聲繪色的演講,我似乎也參與在他的故事裡,走在他童年的角色中。
他帶我去了一家老式的日料店,夏威夷島的日本人很多,日料店也很正宗。他似乎認識那家店的老闆,笑嘻嘻的和老闆攀談著。我看著菜單,排除了生食,我點了一份牛肉定食。當餐點上來的時候,我看著他大快朵頤的吃著生魚片,不經感慨,到底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啊,這生魚片我可是半點都吃不下去。
我隨口問他怎麼和老闆那麼熟悉,他輕描淡寫的告訴我,這是他前女友的父親。我驚訝的問他:“啊!那你來這裡吃飯會覺得不自在嗎?”
“不會啊,我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見前女友的。更何況,這裡的日料真的很新鮮,比其他家的要好吃。”他自然的解釋道。
“這樣啊~要是我也能像你這麼瀟灑就好了。”我歎口氣道,“我能問你們為什麼分手嗎?”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想去美國本土發展,我只想呆在夏威夷,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只能分手了。”他解釋道。
“啊~這麼簡單的理由啊?”我有點驚訝,“你難道沒有相過,為了你的女朋友也去美國本土發展嗎?更何況,那裡的機會要比夏威夷多很多吧!”
“我很喜歡這裡,從我10歲和父母移居到這裡,我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有風,有海,有故事。沒什麼不好。”他淡淡的說,似乎在說著與他無關的事情。
“那如果有一天你又遇到一個你非常非常喜歡的姑娘,她沒有辦法留在夏威夷,你會去找她嗎?”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他楞了一下,抬頭看看我的眼睛,被他這麼盯著,我似乎後悔問出剛剛的問題,只能不自然的解釋說:“如果,我只是說如果……”
“或許吧,誰知道呢!”似是一聲呢喃,又似是對誰的耳語。
我默默地轉過頭,也沒再多問。
突然我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我邀請他成為我婚禮的新郎,這本是我們蜜月最後的行程。我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我一口氣說完,便率先走出了店門。晚間的月光清冷的照在大地上,如同鍍上了一層白霜,我站在大街上,竟然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