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早在衣櫥前比試過無數次,過了翻來覆去無以成眠的夜晚後,當——穿上自己最佳洋裝的那天終於來到,你已經等在巷口時,還頻頻確認自己手腕的香水味,以及耳邊珍珠垂飾的位置。你殷勤地向外探看,連任何不存在於世上,與你相視無關的路人,都不願意錯過。
你的肌肉微微緊繃,在等候著什麼。
戀愛,隨著日復一日,每一天的自己都在推動改變著。
但也有可能,是讓感覺去調適與現實抵觸時產生的清晰感。
興許是不會來了。你細數過手上的銀錶或背後的時鐘,最長秒針走過的圈數總和;那就像漏水的龍頭一滴滴的使你的腳趾冰冷。或許你從門口的摩托車後鏡中,看見自己被吹亂頭髮的臉,已失去夕陽餘暉的光澤。
就這樣吧。再等候到黑得淒迷不已的時至,來人即便是——誰也看不清誰了。
你離開門廊,回進屋內。拉開洋裝拉鍊後,彷彿霎時泡進了整個海浪的沖刷,人生浮游於世的存在感,漂離失落了掙扎的氣力。
是不是換了另一個夢,掩面就能識得自己?
裸身套上最樸素的衣衫和圍裙,打上後腰的衣結。
踏向廚房的路上,潮水退去,留下濡濕過的地面水光。
你突然清醒。
或許最適合的,是替自己煮一鍋,永遠素顏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