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高雄生活的這一年多,經歷了兩次聖誕節,對我而言最大的差別,就是高雄真的比較沒有所謂的聖誕氣氛,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冷的緣故。
其實相較於流著汗、皮膚因為濕熱而紅癢的狼狽印象,我對於自己冰冷的雙手,或是冬天離開室內,就忍不住深深吸一大口冷空氣直至肺臟,狠狠讓自己轉醒的感覺,更讓我欣喜,後來我想是因為我喜歡透著冷、飄著雪的「聖誕節」這個意象,當然無關宗教,而且甚至有一陣子,為了這個宗教,差點宣稱不過聖誕節了。但後來我仍是喜歡,喜歡它被塑造成的樣子。
明知是被塑造,卻仍深陷其中,像是信仰,或是謊言。
每到差一點就可以呵出白色空氣的十二月,就令人不禁和聖誕節的印象連結在一起,當然這也是一種北半球中心思考的霸權吧,明明有些人的聖誕節印象,就只有短褲短袖和海邊,不過這也是我的知識建構給我的,我根本沒到過南半球的聖誕節。這世界是如此,建構知識和謊言的其實是同一套系統,有誰信以為真的,就有誰嗤之以鼻。
但話又說回來,我從來沒信過聖誕老人,記憶中的第一份聖誕禮物,我就知道是我爸,即使是在全家一起出門又回來之後,就出現在床上的禮物,我還是知道是我爸,大概是他們從沒教我過這些關於聖誕、基督或西方經書裡的故事吧,長大後爸爸更常說那是資本主義的節日。
沒信過聖誕老人的我,長大之後卻寧願相信更多不夠浪漫的假設,例如鬼和神,例如靈魂和死後的世界,因為建構認知和編織一個漫天的謊,是並進並存的,對未知感到害怕的話,我們就會去尋找或者假設。
我暫且假設那些以上帝的名,迫害別人的人是因為害怕,怕他們從來不曾想過的事,竟成了主流價值;而因為害怕,讓他們寧可將之假設為罪。而另外一群人也原可一生不用考慮這樣的事、這樣的罪,卻是被逼迫著質疑自己,剖開自己以尋找解答,剖開自己很痛,但不剖開亦如是。
當所有小孩都相信聖誕老人的時候,你若信,則你將不必思考或佐證,就算未曾眼見,但你有想像力。可你若不信,你就將對抗一整個宇宙去證明聖誕老人是如何的不存在,不在的事物無法證明,不在的概念很難說清楚,不在很明顯,不在就是不在,整個腦袋、心臟和地球都剖開來告訴你,「我生來就這樣了」,再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找到聖誕老人存在的痕跡,他們說我沒有信念,他們心疼我。他們肯定又嚴肅的描述著罪的無法赦免,描述地獄。
又年輕又嫉俗的時代,曾心想如果你們的信仰是真理,那這世界於我即地獄。如果要有那樣著了魔的信念,才遇的見聖誕老人的話,那我再也不過這節日了。
可是又在好幾次,被那浪漫的傳說擊中,被孩子們天真的「信任」融化,例如今天看了
【蔡桃貴成長日記# 109】,被他們的單純和信以為真逗笑,被大人們精心保護孩子的夢給感動,也許只是劇本或所謂資本主義的操作,但是在感覺得到溫暖的冷天裡,還是不免覺得,如果因為一些偏狹的人事,就將相信希望的日子拒之千里,那不就也變的偏狹了嗎?
所以還是要快樂阿,遇不遇得見那神秘老人都要快樂,無論冷或不冷,至高的神都愛我們,至少我是深信這個美好的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