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記得事發的經過了。
只稍稍記得那個伸鹹豬手的傢伙摸了自己的臀部一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那個陌生人就被荷西打到送進了醫院急診室,喔,對了,法官最終的判刑還有律師友人的求情,她還有一點印象。
說什麼要去療養院照顧那些行動不便的患者什麼的。
駐立在Irreplaceable的招牌前,荷西覷了覷一眼,一臉不置可否。
“無可取代?”
不曉得是誰取的名?
她認為創立者的取名品味有待改進,但終究也只是放在內心取笑罷了。
“妳就是今日的報到者?”荷西同對方確認了自己身份無誤後,她點頭稱是。“跟我來。”
“在我們這裏工作雖然不輕鬆,但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費腦,”向荷西交待完指派她的任務和需知的注意事項後,對方朝自己的肩膀拍了一下。“若是工作上遇到任何麻煩可以來找我。”護理長指著自己的名牌說道。
“倘若我就是妳人生中最大的麻煩呢?”
當然,這句話荷西自然是沒說出口的,會有這麼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是因為在她的成長軌跡中,某個人總是會如此不厭其煩地抱怨著。
“如果當初沒有生下妳就好了!”
“為什麼妳就是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呢?”
“簡直就是前世跑來討債的!”
“妳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麻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將近三百天的是時間裏,荷西的母親總是可以將話語化作子彈一般,每一槍都精準地打在她的方寸之上。
所以荷西對自己的牙尖嘴利一點也不意外。
----------------------------------------------------隔壁市立醫院內
“新來的那一個怎麼樣?”
“不曉得,希望她不要捅簍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不是問那一個,”某位男同事作勢往護理長的病例表一指。“我是問新來的病患後來怎麼樣了。”
“喔,你是指被打到送進急診室的那個啊,”她的表情看上去就是一臉的嫌棄和毫不在乎。“他死不了的。”
“我記得那傢伙的傷勢不是還挺嚴重的麼?”
“若對方真下狠手,人早就趕在送進醫院前就沒了,哪裡還由著他喘氣?”護理長整理桌面的資料之餘,還不忘翻閱中班人員的交接日誌說道。“今早就從ICU轉往一般病房了。”“他這會兒說不定正樂呵著和其他護士們聊天呢!”
“不好了,護理長,”驟然,一名小護士急忙衝過來大喊。“病患們打起來了!”
“什麼?這些人怎麼回事?盡是一些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啊...”
眼見護理長飛也似地跑開,男同事只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想本來還想同她討論換班的事宜,看來只能作罷。
----------------------------------------------------Irreplaceable療養院內
關於體力活的好處,荷西絲毫沒有享受到,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流水線的操作員,又如同即將耗盡電力的機器人,用完即丟。
資本主義之下,人人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存在,就連這裡的員工也是,最諷刺的是這間療養院的名字還好意思叫做無可取代?當真是可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