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有顏˙如玉(2007)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之一、詭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白色的日光燈灑擺滿書的架子,空氣沉靜萬籟俱寂,她就漂浮在書架之間的走道上,感受細微的風在身下蕩漾。
這應該是個夢。
她直起上半身,雙腳便不由自主往下伸直,這理應是站立的姿態,她那赤裸的雙足卻碰觸不到地板。
或者我死了?她開始四處移動。這時的她以為自己正在走路,實際上卻像穿著溜冰鞋一般不著痕跡地滑過光可鑑人的磁磚地板。她認出來這裡是學校圖書館,熟悉的擺設與方位,每本曾經被她閱讀過的書都安穩的待在書架之上。那麼,我變成鬼了嗎?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並不讓她感到害怕,說穿了,她心裡只有一點小小疑惑。
來回’’走’’了幾趟,她沒看見任何人。
往下走看看吧。她對自己這麼說,然後離開擺滿書的空間來到走道上,兩道樓梯以她記憶中的姿態分別通往上下兩層,而樓梯旁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見校園的景象。這是我的學校。她輕輕一躍就落到了階梯中層轉彎處,將頭貼近玻璃,她看到椰林大道上有學生正在走動,看到行政大樓前那道噴水池正嘩啦啦的泉湧著,也看到一旁捐血車上畫了愛心與手掌的標誌,上面寫著:捐血一袋救人一命。
答答答的腳步聲由樓下傳來,她看見一個只用兩根手指拎著書的男孩子正拾級而上。
或許有人看的見我,她這麼想。所以故意站在男孩會經過的地方,下定決心如果對方不出聲就不讓路。
男孩表情冷冷的,平視著更上幾層階梯的眼眸像在默數自己究竟踩了多少步伐,走路的姿態倒很隨性;她眼也不眨盯著男孩,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然後……他像沒感覺似的穿過她,繼續答答的往上爬。
所以我真的變成鬼魂了呢。她盯視男孩的背影消失在階梯末梢,不由感到輕微失落。於是她再度輕輕往前踏空一步,無聲的飄落在三樓走道上。左側的門上寫著:西文書。
她記得這裡面一進去左手邊是排排整齊的桌椅,常有許多學生到這裡自習……她飄移進去,發現裡面的位子都被坐滿了,每個人低著頭,散發出來的氣勢專注而且認真。
「咳!」她輕輕出聲,卻沒人理會。
或許我該大聲一點?「同學!」她加大音量,甚至將手放在某個女孩面前擋住那些密密麻麻的單字……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咳咳!」坐在後排正在演練算式的男孩輕捂住嘴,反倒引起了幾個人抬頭。
我真的變成鬼了呢。她收回手,又一個抱著書的學生穿她而過。
逛的有些膩了,她來到二樓讀書區。
一直很喜歡這裡的設計,明明是第二層的高度看起來卻像一個巨大的樓中樓,只要坐在二樓欄杆上就能輕易俯瞰一樓整個圖書館出入大廳。雙腳懸空輕輕前後搖晃,她很喜歡這種自在又大膽的悠閒。
問她怕不怕摔下去?這真是個蠢問題。
看着學生們不斷進進出出,還書借書,時間靜靜流逝,最後來到傍晚時分。
她有些倦了。
雙手輕推身後欄杆,她展開雙手像以前曾在書裡幻想過的那樣漂浮而起之後款款落地,她走向一樓內側成ㄇ字型排列的柔軟沙發,這是學校為方便學生閱讀的貼心設計,現在則將成為她安眠的床鋪。
腳不沾地,她來到沙發旁,率性而自然的躺下。
或許這一切都是個夢?她盯著天花板,日光燈淺淺的投射帶來了睡意。如果這是夢,千萬不要讓她醒過來,這是個多美好的夢境啊。
接著安穩的闔上眼。
再度醒來,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她驚訝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整幢建築物在此刻陷入全然寂靜,她來到圖書館出入口,後重的鐵門已然拉下,只剩下電子時鐘冷冷的紅色光輝在黑裡閃爍,她連時間都沒看就’’飛’’上二樓。
不過是念頭一閃而過,等回過神,她發現自己上半身出現在二樓地板,眼睛正注視著一堆木質桌椅的腳,雙手支撐下顎,她花了幾秒鐘才搞懂這狀況。原來不止心隨意至,自己還可以穿透水泥地板。
是啊,我已經是鬼了。她笑笑,輕鬆穿過兩層地板來到四樓,這是她最有印象也最喜歡的地方。
薄弱的月光穿透玻璃而來,她看著那地盈盈光華,突然很想挑一本書來看。
穿梭於書架間,她驚訝自己的視力反倒在夜晚變得極佳,一則則書名閃爍光亮似的於眼前輕掠而過:『那年夏天最寧靜的海』、『我愛羅』、『這一世,木已成舟』、『雙城記』、『咆嘯山莊』……
最後她挑了郭敬明的『幻城』。
這是她閱讀的第一本奇幻小說,那些華美瑰麗的措詞伴隨哀傷悼念的劇情翻騰了她能有的想像。虛幻的世界並非不切實際,而是透過另一種更加大膽的假設來反映人生真實,從此她懂得如何做夢。
從架上取書,她透過手指感覺到書皮一陣光滑,「幸好,我還能看書。」她微笑,很滿足。
她飄向窗邊,背倚玻璃,月光照得書頁炫人,像是每個字都漂浮在白色浪淘裡,排列成無數夢境。
直到翻過半本書她才又抬起頭,恍然想起曾經聽過的傳說。
她知道自己已經是鬼了,那麼,另一個世界究竟在哪裡呢?東方的牛頭馬面,亦或是西方的引渡天使……總該會有些什麼來將她接引走,前往下一個方向不是嗎?她抬頭環視室內,成鬼之之後,她理所當然不畏懼黑暗也不害怕未知,但這空間除她之外,只剩下書,以及少量月光。
她突然覺得好笑。
想像了半輩子,誰知道結果竟然什麼都沒有。
低下頭,她又翻過一頁書。
之後,漸漸懂得自己能做什麼的她潛藏在書本之間,看著喜愛閱讀的學子們匆匆走過。
問她為什麼要藏在架子上?那是因為她不希望學校再引起一陣流行感冒的風潮,成鬼的她不免渾身涼颼颼,老是在同學身邊走來晃去很容易讓大家咳嗽打噴嚏……她不願害人的。
藏匿在夾縫之中,映著白日的光,她看著一張張不同的臉來來去去。
她發現,喜愛閱讀的人會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審視書本,手指平緩依戀地撫過印刻於紙片上的鉛字,翻書的時候像是身心都浸潤在智慧的白光裡,無可形容的安詳沉靜。
「這種感覺,」每次她都會忍不住這樣說。「我也都知道喔。」
* * * *
之二、懵
日復一日遊蕩著,時間在這裡完全派不上用場,或者該說,是根本失去了該有的意義。
她或看書、或用根本觸不到地的雙腳行走於各樓層,或在圖書館關閉後獨自徘徊書架間,輕聲對著滿室黑暗及小部分樹影月光吟唱,那些記憶裡僅存下的旋律歌聲。
偶爾,特別在深夜的時候,她會看見一些很真實的畫面,裡頭有一個喜歡看書的女孩,她總是對著滿月作夢。
女孩的父親將自己成功偽裝成一罈光潔且不言不語的瓷罐,終日住在一棟五層巨大建築二樓偏聽的一塊方格裡;女孩的母親擁有一間媲美仙杜拉閣樓的小房間,她將自己用眼淚及哀傷種植在床舖上,一身以火焰紋身過的肌膚則是用酒精安穩灌溉著。
女孩看著母親日漸茁壯,她將牢牢記住那位眼神再也無法聚焦的婦人。
同時女孩也看書,她常常走一個小時的路來回圖書館,在挑選書本的時候姿態優雅神情依戀,抱著借回去的書像是擁著珍寶一樣。
她不認識那個女孩,只是當滿月升起的時候,她的眼前會出現關於女孩的畫面。
女孩喜歡笑。
女孩喜歡母親身邊總是搖尾巴討好的那隻小狗。
女孩不喜歡太陽,火熱日光灼燒著她懷抱書本的手臂還有臉頰,那段有稻穗在一旁搖曳的石子路在女孩眼裡是這樣漫長。
女孩也不喜歡那道總是釘在她身後,發紅的目光。
她知道那是夢,所以關於女孩的片斷並不會影響她的漂移或閱讀。
她穿梭於書架之間,像海綿一樣將文字吸收進去。
每翻完一本書她就會閉上眼睛,讓充盈心口的安詳輕輕擺盪,身為鬼魂的她因此感覺到幸福。
夜晚,她又在虛無中看見了女孩。
女孩在哭泣,她珍愛至極的書頁被撕毀在五根沾滿泥濘散發惡臭的粗大手指裡。
女孩的父親依舊偽裝成一罈瓷罐。
女孩的母親在仙杜拉閣樓似的房間裡酣然大睡。
女孩帶著流血的下身抱著書本跑上那條有稻穗搖曳的石子路,女孩一直一直往前跑。
女孩想還書。
天漸漸亮了,女孩奔跑的畫面也隨之消失。
她站起身,知道那一切不過是夢而已,而新的一天開始了,又將會有許多喜愛閱讀的學子來到這幢圖書館,他們會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審視書籍,他們的手指將平緩依戀地撫過印刻於紙片上的鉛字,他們翻書的時候像是身心都浸潤在智慧的白光裡,他們渾身都將透著安詳沉靜。
她會就這樣靜靜看著他們。
或者有一天,她也將老了,成了灰,成了粉末。更或許她會長眠在某頁書裡,將自己偽裝成一頁唯美不朽的書籤,直到有天被不經意翻開來。
重生一般。
6會員
266內容數
蘇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她不記得自己的來歷,卻也知道眼前的世界與她概念裡的世界不同。(穿越與穿書都是老套,難道現在流行無前情題要、簡單粗暴的魂穿......?)。於是她開始了不斷在心中吐嘈作者的不歸路。甜寵文。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臨稷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告別祈月。 我坐在車廂裡感覺馬匹的搖搖晃晃,心情還是很沉重。 平安通過盤查,直到出了城門我才把車廂的窗戶打開,外面仍舊是一片雪白。 「雪融?」以為自己看錯,樹下的那道身影卻對我招招手,然後跑了過來。「車伕,麻煩停一停。」 「妳走的真快!」看見我下車,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只玻璃瓶。「這是我做
大約是在中學的時候,我和J.常常週末相約一起到書局去,那是極其規律的模式,共同熱愛的言情小說將我們的友誼做了完美註解,當時空氣裡那種微薄的甜味至今仍舊縈繞不去。慣例式的:一碗素食麵 ,一杯無糖綠茶 或者珍珠奶茶,一本新上架的小說,一首最新流行的抒情歌。我們常常一待就是數小時,並肩坐在滿櫃言情小說之前
「還是大人想的周到。」聽完我的描述,祈月打開她放在桌上的墨水瓶,攤開一張白紙,抽出鵝毛筆就開始寫信。 「妳要寫給誰?」我湊過去看,抬頭寫著:綺湘。 「我的一個舊識,她十年前被逐出司樂省,後來展轉到了日遙,就在那裡定下來了。」鵝毛筆在紙上游移,她的字跡很漂亮。
月光,一地銀白。 我抱著毛毯,只是一直發抖,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憑箏,」祈月握住我的肩膀,直直看著我。「妳一定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不然明天早上事情一曝光,妳就逃不掉了。懂嗎?」 愣愣的看她,其實她的話,我懂,只是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今天見到的那一幕實在太過震撼,我到現在還有視覺暫留。 「憑箏。」遙
(2020年4月皇冠雜誌刊登) 魅抬起頭,聽見風的響動,裡頭傳來命運之歌。修行已久,褪去狐形化為人身的她,這是千年不曾有的震動。滿月之夜,捧著玉瓶自斟自酌,樹林間迴盪著妖嬈的笑聲,微醺的魅,放肆汲取月華,能量如光束飛舞流轉燦亮,卻沒有妖異膽敢近身。 靜夜,一名僧人悄悄來到林中,雖然隔了遙遠的距離
無論如何還是得繼續前進,大家商量以後,決定由大法官在前領隊清怪,紂夏和她並肩,妮妮則押後,盡量地保護住皮薄貧血的元素使。 進了大門,妲可立即被冰封一切的景致吸引了。 整座城市的地面先是淹進了大水,後來才氣溫驟降,成了現今看到的冰川模樣。透明乾淨的冰層底下,還能看見千年前豐饒一時的城樓景象,倒影般
告別祈月。 我坐在車廂裡感覺馬匹的搖搖晃晃,心情還是很沉重。 平安通過盤查,直到出了城門我才把車廂的窗戶打開,外面仍舊是一片雪白。 「雪融?」以為自己看錯,樹下的那道身影卻對我招招手,然後跑了過來。「車伕,麻煩停一停。」 「妳走的真快!」看見我下車,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只玻璃瓶。「這是我做
大約是在中學的時候,我和J.常常週末相約一起到書局去,那是極其規律的模式,共同熱愛的言情小說將我們的友誼做了完美註解,當時空氣裡那種微薄的甜味至今仍舊縈繞不去。慣例式的:一碗素食麵 ,一杯無糖綠茶 或者珍珠奶茶,一本新上架的小說,一首最新流行的抒情歌。我們常常一待就是數小時,並肩坐在滿櫃言情小說之前
「還是大人想的周到。」聽完我的描述,祈月打開她放在桌上的墨水瓶,攤開一張白紙,抽出鵝毛筆就開始寫信。 「妳要寫給誰?」我湊過去看,抬頭寫著:綺湘。 「我的一個舊識,她十年前被逐出司樂省,後來展轉到了日遙,就在那裡定下來了。」鵝毛筆在紙上游移,她的字跡很漂亮。
月光,一地銀白。 我抱著毛毯,只是一直發抖,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憑箏,」祈月握住我的肩膀,直直看著我。「妳一定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不然明天早上事情一曝光,妳就逃不掉了。懂嗎?」 愣愣的看她,其實她的話,我懂,只是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今天見到的那一幕實在太過震撼,我到現在還有視覺暫留。 「憑箏。」遙
(2020年4月皇冠雜誌刊登) 魅抬起頭,聽見風的響動,裡頭傳來命運之歌。修行已久,褪去狐形化為人身的她,這是千年不曾有的震動。滿月之夜,捧著玉瓶自斟自酌,樹林間迴盪著妖嬈的笑聲,微醺的魅,放肆汲取月華,能量如光束飛舞流轉燦亮,卻沒有妖異膽敢近身。 靜夜,一名僧人悄悄來到林中,雖然隔了遙遠的距離
無論如何還是得繼續前進,大家商量以後,決定由大法官在前領隊清怪,紂夏和她並肩,妮妮則押後,盡量地保護住皮薄貧血的元素使。 進了大門,妲可立即被冰封一切的景致吸引了。 整座城市的地面先是淹進了大水,後來才氣溫驟降,成了現今看到的冰川模樣。透明乾淨的冰層底下,還能看見千年前豐饒一時的城樓景象,倒影般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他在第一年沒有考上醫學院。 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他認為比起他自己、那更像是他爸媽的第一志願,而在他的個人清單上,似乎又排不出一個比這更好的優先順序。 十八歲的他覺得人生很奇怪,為什麼不能像是KKBOX一樣,列出一串喜好清單,然後隨機播放?
Thumbnail
【閱讀 Punch!青花菜的重擊:李有梨短篇小說集】  ◎ 李有梨 在李有梨創造的世界裡,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但書中的人物卻只用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對這些荒誕事件淡然接受,好似世上再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我並不奇怪。事實上,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每個人都患有一點並不奇怪的精神疾病。」
Thumbnail
「我們結婚吧。」我愣在原地,明明是四月,但夜裡的風仍是那麼的冷。人來人往的廣場,其他人歡欣的從歌劇院散場,男孩牽著女孩的手、爸爸牽著女兒的手、一群女孩嬉鬧著過去我眼前。「你說什麼?」我其實有聽到。「我說,我們結婚吧。」你說。為什麼?這明明是我曾經期待過的句子,實際聽見之後,卻只覺得傷痛?
Thumbnail
"他不是個循循善誘的老師;她更不是個虛心受教的學生。" 那一年男孩28歲,女孩22歲。 男孩是一名上市公司的竹科工程師,女孩是做外包工程的工安。 那天,天色很晚了,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還沒回去。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妳還沒回去?」 「在重打工程日報表很頭痛。」她轉頭問:「你是金魚哥
讲述的是在事业上雷厉风行,在生活上却一团糟的法务总监——陆雪与看似温柔和蔼实则与任何人都不亲近的,医术高名的医生主任——贺锦然之间的故事。
Thumbnail
幾天後,爸爸的身體狀態穩定了,已經確定可以出院。許醫師臨走前叮嚀必須要持續不間斷的復健才有機會康復,並且把所有基本的復健方法都傳授給傳授給媽媽,短暫的醫院生活就這麼告一段落。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公司前陣子已經轉讓了,有一筆錢可以暫時撐著。」 「這樣錢真的夠用嗎?生活費加小瑄的學費都是不小的開銷。」
Thumbnail
陽光透過簾幕走進沒有喜悅的病房裡,輕輕地喚醒沉睡中的陳宇星,他對於醒來這件事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悅,因為他現在手腳都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 醫生說酗酒過度造成血管堵塞是中風的主因,而受到驚嚇是發作的關鍵,他一直不希望讓小瑄看到他在打老婆,這對小瑄的成長不是一個好事,而且會瓦解小瑄對他的信任,所以他一直小
Thumbnail
原本劍拔奴張的氣氛突然一瞬間凝結,媽媽丟掉手上的平底鍋,坐在地上喘息,小瑄氣力放盡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剛剛的景象在他身心靈上鑿了一個沒辦法癒合的坑洞,裡面填滿了一切人世間美好事物的反面。 媽媽聽到小瑄的哭聲喚起了她從第一次被虐待的夜後,就不曾出現過的強烈母愛,她緩慢的站起來,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走到
Thumbnail
自從拜訪親戚那天過後,爸爸的笑容就像白化症珊瑚的色彩,遺留在過往清澈的海水,臉上只剩下混濁海水勾勒出的慘白骨骼,對著周圍的一切訴說著憤怒與悲悽,是給汙染水域人們的最後咆哮。 除了爸爸的改變外,小瑄也發現了父母的關係出現變化,以前的他們,只要一言不和,就會開始吵架,並且把小瑄支開;現在的他們小瑄已經鮮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他在第一年沒有考上醫學院。 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他認為比起他自己、那更像是他爸媽的第一志願,而在他的個人清單上,似乎又排不出一個比這更好的優先順序。 十八歲的他覺得人生很奇怪,為什麼不能像是KKBOX一樣,列出一串喜好清單,然後隨機播放?
Thumbnail
【閱讀 Punch!青花菜的重擊:李有梨短篇小說集】  ◎ 李有梨 在李有梨創造的世界裡,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但書中的人物卻只用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對這些荒誕事件淡然接受,好似世上再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我並不奇怪。事實上,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每個人都患有一點並不奇怪的精神疾病。」
Thumbnail
「我們結婚吧。」我愣在原地,明明是四月,但夜裡的風仍是那麼的冷。人來人往的廣場,其他人歡欣的從歌劇院散場,男孩牽著女孩的手、爸爸牽著女兒的手、一群女孩嬉鬧著過去我眼前。「你說什麼?」我其實有聽到。「我說,我們結婚吧。」你說。為什麼?這明明是我曾經期待過的句子,實際聽見之後,卻只覺得傷痛?
Thumbnail
"他不是個循循善誘的老師;她更不是個虛心受教的學生。" 那一年男孩28歲,女孩22歲。 男孩是一名上市公司的竹科工程師,女孩是做外包工程的工安。 那天,天色很晚了,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還沒回去。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妳還沒回去?」 「在重打工程日報表很頭痛。」她轉頭問:「你是金魚哥
讲述的是在事业上雷厉风行,在生活上却一团糟的法务总监——陆雪与看似温柔和蔼实则与任何人都不亲近的,医术高名的医生主任——贺锦然之间的故事。
Thumbnail
幾天後,爸爸的身體狀態穩定了,已經確定可以出院。許醫師臨走前叮嚀必須要持續不間斷的復健才有機會康復,並且把所有基本的復健方法都傳授給傳授給媽媽,短暫的醫院生活就這麼告一段落。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公司前陣子已經轉讓了,有一筆錢可以暫時撐著。」 「這樣錢真的夠用嗎?生活費加小瑄的學費都是不小的開銷。」
Thumbnail
陽光透過簾幕走進沒有喜悅的病房裡,輕輕地喚醒沉睡中的陳宇星,他對於醒來這件事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悅,因為他現在手腳都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 醫生說酗酒過度造成血管堵塞是中風的主因,而受到驚嚇是發作的關鍵,他一直不希望讓小瑄看到他在打老婆,這對小瑄的成長不是一個好事,而且會瓦解小瑄對他的信任,所以他一直小
Thumbnail
原本劍拔奴張的氣氛突然一瞬間凝結,媽媽丟掉手上的平底鍋,坐在地上喘息,小瑄氣力放盡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剛剛的景象在他身心靈上鑿了一個沒辦法癒合的坑洞,裡面填滿了一切人世間美好事物的反面。 媽媽聽到小瑄的哭聲喚起了她從第一次被虐待的夜後,就不曾出現過的強烈母愛,她緩慢的站起來,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走到
Thumbnail
自從拜訪親戚那天過後,爸爸的笑容就像白化症珊瑚的色彩,遺留在過往清澈的海水,臉上只剩下混濁海水勾勒出的慘白骨骼,對著周圍的一切訴說著憤怒與悲悽,是給汙染水域人們的最後咆哮。 除了爸爸的改變外,小瑄也發現了父母的關係出現變化,以前的他們,只要一言不和,就會開始吵架,並且把小瑄支開;現在的他們小瑄已經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