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的前身——光照會(1)

2023/03/24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研究近代歷史時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19世紀下半葉直到20世紀30年代,在歐美史學界出現了很多揭露“秘密社團”(secret societies)的書籍,既有長篇著作也有短篇小冊子。其焦點主要圍繞在“共濟會”的内部矛盾、“光照會”的始末及其後來孕育出的“共產黨”和由此而起的席捲全世界的革命運動。然而從大約二戰結束開始,這樣的著作和相關言論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消失在大衆視野中。表面上看是人們不再對它感興趣、甚至逐漸出現反感和憎惡。
今天的現狀是,一提起“秘密社團”以及由金融權貴資助的共產主義統治世界的陰謀,就會被扣上“陰謀論”的帽子,跟精神病幾乎成了同義詞,從而導致“社死”。然而,大衆的興趣向來都是被主流傳媒界操控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今天,我想講述一些就連主流史學界都認可的事情,如今我們只是不再能看到這些信息罷了。
英國詩人亞瑟·韋特(Arthur Edward Waite)可能不爲華人讀者所熟悉。但大家一定對塔羅牌不陌生。韋特也是一位著名的神秘學(esotericism)研究者。他共同創立的“萊韋塔羅牌”(Rider-Waite Taro Cards)是目前最流行的塔羅牌之一。他曾經這樣説:
在浩瀚的人類歷史浪潮之下,湧動著秘密社團的暗流。它們往往在深處決定著表面上發生的變化。
如果你認爲韋特先生不夠分量,那麽看看1870年代的英國首相本傑明·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是怎麽説的:
我們很少在本議會提及一股來自意大利的力量……我是指秘密社團……不説其它地區……在歐洲大部分國家都無法否認其網絡的廣範存在……它們的目的是什麽?它們不想要憲政政府……它們想改變土地的所有權,趕走現在的地主,並結束教會。
注意到它的目的了嗎?建立專政政府、剝奪私有財產、消滅宗教……怎麽跟共產黨的目標這麽相似呢?
凱旋門:法國大革命街頭的暴動
主流歷史學者告訴我們,共產主義是公眾要求改變社會組織結構的必然結果,通常是通過革命推翻舊制度來完成。有沒有可能這些革命實際上是秘密社團的陰謀,在革命後尋求建立共產主義世界?曾有許多學者探尋真相,但他們的聲音被壓制了。
被壓制的聲音是這樣的:
  • 共產主義從來都不是受壓迫的群眾自發或自願起來反抗剝削他們的老闆。恰恰相反,是尋求絕對權力的老闆們自上而下強加給人民的。
  • 所有的底層運動都是由高層的局內人(insiders)煽動、資助和控制的,然後再以阻止革命活動為幌子上下逢源。無論誰最後獲勝,都是這些局内人獲得了權力。
  • 共產主義從來都不是“窮人”的反抗,而是“富人”的陰謀。
  • 共產主義陰謀根本不來自莫斯科,而可能起源於紐約。這不是窮人和卑微者的理想主義運動,而是富人變相的權力攫取。
關於共產主義源頭的故事我會在另一個專題【神存在的歷史】裏面更詳細的講解,因爲牽涉到很多宗教信仰沿革和變異的歷史。在本文中,我就從世俗歷史學者認可的起源開始講——它就是“光照會”(Illuminati),也翻譯成光明會或光照幫。
1953年,美國加州參議院的教育調查委員會發佈了一份報告,其中這樣寫道:
所謂的現代共產主義顯然與被稱爲“光照會”的國際陰謀組織目標一致,旨在摧毀文明。這一組織在我們的憲法通過之前,就已經於某個關鍵時期在美洲的殖民地上抬起了頭。
德國歷史哲學家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Oswald A.G. Spengler)的看法更深遠一些,他把共產主義與國際金融利益聯係起來:
沒有一場無產階級運動、甚至共產主義運動,不是為了金錢利益。它們按照金錢所指示的方向進行,因此得到金錢給予的臨時許可證。除了其背後的唯心主義(idealist)領導者之外,絕無一人知曉真相。
也就是説,即使是那些叱詫風雲的共產運動領袖也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而已。
再有,1980年美國總統大選,有一個名叫格斯·霍爾(Gus Hall)的共產黨候選人。他的競選綱領挺有意思,旗幟鮮明的反對“控制經濟的大銀行和壟斷公司”。他的目標太過明顯,而他的聲音恰好能在民衆心中掀起一絲漣漪,卻不至於顛覆平穩的政府政策。他表面上反對的那些企業,會不會就是他背後的金主呢?
貝拉多德博士在演講中
貝拉·多德(Bella Dodd)博士曾被譽爲美國共產黨“最振聾發聵的聲音之一”,但在 1949 年宣佈退黨。她的回憶錄中有一段很值得關注的記載。她說每當共產黨全國委員會無法就“共產國際”的某些問題達成一致意見時,其中一名委員都會離開會議,前往紐約華爾道夫大廈,與一名叫做亞瑟·戈德史密斯(Arthur Goldsmith)的人會面。然後委員會就能夠達成共識。之後不久,莫斯科那邊就會有相應的動作出臺。多德博士震驚的發現,戈德史密斯是一名共產黨員,也是一個超級富豪。像這樣的富豪不止一個。
例子我就不多舉了,我覺得是時候研究一下光照會的歷史了。
光照會(Illuminati)於 1776 年 5 月 1 日由耶穌會(Jesuit)牧師亞當·維索普 (Adam Weishaupt) 創立。他是巴伐利亞(今天德國的一部分)英戈爾施塔特大學(Ingolstadt University)的“教會法”(Canon Law)教授。
光照會創始人亞當維索普
5 月 1 日今天被世界各地的共產黨人慶祝為五一勞動節,儘管有人認爲那是 1905 年俄國革命的開始日期。但其中的時間順序和因果關係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維索普最初在大學裏發展會員,第一批入會兄弟是他的學生。几年之内,成員就囊括了他的大部分同事,只有兩位教授沒有加入。
他爲什麽要創立光照會呢?有學者認爲他是爲了報復羅馬教廷。1773 年 7 月 21 日教皇克萊門特十四世“永遠廢除並消滅耶穌會”。 教皇的行動是為了回應來自法國、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壓力,這三國各自的獨立調查都認爲耶穌會士干涉國家事務。維索普作爲一名耶穌會牧師,肯定對教皇的行為不滿。但有沒有不滿到想要另起爐竈摧毀天主教會的地步呢?
另一種説法是維索普很早(大約 1770 年)就授命整理一個非常古老的教義理論——撒旦教,或稱路西法教。他的整理和更新的工作在 1776 年 5 月 1 日正式完成。
不管怎麽樣,我們只知道,維索普向入會者承諾的和其它秘密社團并無不同,都是“洞悉終極秘密”。只是光照會說他們的東西很獨特,是對教會和教育系統所講的傳統哲學的顛覆。維索普是這樣總結的:
人並不壞,只是被專斷的道德挾持了。人之所以成爲壞人,是因為宗教、國家和壞的榜樣使他墮落。 當理性(reason)最終成為人類的宗教時,問題就會得到解決。
也就是説,他認爲人並不需要道德和信仰的約束,只要人可以合理的解釋他的行爲,就能夠主宰自己的一切。我們今天的社會不就是這樣嗎?
教廷對耶穌會的禁令其實在 1814 年 8 月就取消了。當然,“耶穌會”總是喜歡介入各國的政治事務。美國的開國先賢之一托馬斯·傑斐遜就對教廷取消禁令很不滿,他的態度極其堅決:
我不喜歡耶穌會士的再次出現。 如果有一群人在地球上應該受到永恆的詛咒。……那就是這個社團。
這得有多大的仇怨?耶穌會士們也確實很執著。20世紀以來,他們在中美、南美以及東南亞的左翼革命運動中都很活躍,公開支持馬克思主義,提倡“解放神學”重新塑造天主教。
1982 年 2 月 28 日,前教皇保羅二世告誡耶穌會士“遠離政治,尊重羅馬天主教傳統”。
請注意,維索普的神學教育就是來自耶穌會。維索普對宗教的蔑視體現在,他認為人的推理能力、而不是聖經的教義,將決定社會的道德基調。
這個想法並不新鮮。
上帝注視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
聖經裏說上帝讓亞當和夏娃不要吃善惡樹上的果子。人不能製定自己的道德準則,而要聽從上帝的律法。但是人受撒旦蠱惑,認爲自己有能力“與神一樣,區分善惡”,能夠用自己的思想來決定對錯。因此,用理性決定人的道德,這是人的思想與上帝的教義之間持續不斷的鬥爭。
維索普只不過是繼續對抗神而已。Illuminati 這個名字的意思是“持光之人”。他認爲光照會是在照耀人間。他號召人類擺脫宗教道德觀的束縛,要“解放自己”,依靠純粹的理性來主導生活。但這不叫自由、而叫放縱。
我在《論人權》那篇文章中説過,生命、自由和私有財產這樣的基本人權能夠得到保障的唯一辦法就是建立一個承認“人權神授”、限制政府權力、限制個人“傷害他人”自由的共和體制。爲什麽呢?
有信仰的人不會認為神的律法是對人自由的限制,恰恰相反。
譬如“汝不可殺人”的誡命限制了人殺死他人的能力,從而增加了所有人的生存能力。 “汝不可偷盜”鼓勵人允許他人積累財產。同理,“汝不可貪戀鄰舍的妻子”加強了婚姻制度的神聖性和人類家庭的完整性。
如果人通過理性推理得出在某些情況下“可以侵犯他人財產”這樣的結論,人類整體就變得不自由了。社會主義制度就是“理性的產物”。
維索普甚至承認,他在創立光照會時是在創立一種新的宗教。其目標是用光照會的人代替宗教法則:人通過思考來解決人的問題。
理性將是人類唯一的法則……當理性最終成為人類的宗教時,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維索普相信人是環境的產物,如果能完全重新構造環境,人就會幸福。
今天,這種教導成了西方左派或“自由派”法律哲學的基礎。美國加州等一些民主黨把持的地方就以此為根據降低甚至免除保釋金、對重罪進行輕判或者直接發配到社區服務。因爲“理性的頭腦”看到的是:社會和環境,而不是罪犯本人,應該對個人的行為負責。進一步推理,社會未能滿足罪犯的需求是導致犯罪的根本原因。所以罪犯必須被釋放回社會,這樣社會才能在接納和照顧罪犯的同時受到應有的懲罰。
混蛋邏輯!
美國加州黑命貴暴力示威
回到正題,維索普認為宗教是個問題,因為宗教說只有道德手段才能被用來達到道德目的。這樣是無法徹底改變人類社會的。於是他寫道:
我們的秘密是……不擇手段。智者應該不擇手段行善,而惡人則不擇手段行惡。
任何事情,無論道德不道德,只要能達成組織目標,就變成道德或被光照會所接受。謀殺、搶劫、戰爭等等,對於新宗教的忠實信徒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行為。
維索普認為,人類進步的另一個主要障礙是民族主義(nationalism)。 他寫道:“國家和民族的起源阻礙世界成爲一個大家庭,民族主義取代了人類的愛……”
因此他認為需要一個由光照會統治的世界政府來取代各個國家政府。
(光照會的)學生相信那個秩序(the order)將統治世界。因此每個成員都成為統治者。
因此,光明會及其所有繼任者的最終目標是——權力:全世界的權力
維索普非常明白,如果讓世界知道光照會的宗旨,那他們肯定完蛋。於是他又寫道:
本會的強大之處在於它的隱蔽性:讓它永遠不會以自己的名義出現在任何地方,而總是被另一個名字、另一個職業所掩蓋。
在隱蔽之中光照會不斷的擴大。爲了像後來的共產主義運動那樣奪取世界,它是不是應該發動底層群衆呢?才怪!看看它成員的頭銜吧:王子、公爵、侯爵、伯爵、男爵、神甫、牧師、治安官、律師、上校、少校、教授。
看出他們的特點了嗎?這些人可以在不擔心被發現的情況下秘密會面並密謀反對政府、軍隊、教會和學校。他們雖不具備對各自領域的最終控制權,但組合在一起卻有能力做任何事。反過來,他們把光照會兄弟的人脈視為實現個人權力目標的手段。
無論在什麽場合進行會面,他們都會使用假名。維索普的假名是斯巴達克斯(Spartacus),一個幾百年前反抗羅馬政權的奴隸起義軍領袖。
如此小心謹慎,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內斯塔·韋伯斯特(Nesta H. Webster)是一位被主流學界壓制的致力於光照會研究的女士。她對光照會的目的總結如下:
  • 廢除君主制和所有有序的政府;
  • 廢除私有財產;
  • 廢除繼承權;
  • 廢除民族主義(nationalism);
  • 廢除家庭(即婚姻和所有道德,以及兒童的社區教育制度);
  • 廢除一切宗教。
有沒有覺得眼熟?沒有嗎?去找一本《共產黨宣言》(the Communist Manifesto)看看。
爲了更迅速的壯大,維索普盯上了另一個秘密社團——共濟會(Masonic Order)。帶著滲透和控制的目的,他於 1777 年正式接受啓蒙進入共濟會位於德國慕尼黑的分會——西奧多神會(Theodore of the Good Council)。
到了 1782 年,維索普就已經通過成功游説高層大佬,把光照會的宗旨塞進了共濟會綱領中。有研究者甚至認爲,作爲歐洲大陸最古老的共濟會分會“大東方社”(Grand Orient Lodge)的許多分支竟然被滲透成爲光照會的地下總部。
可能連上帝都看不下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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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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