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在是在小學五年級認識的。
我們一見如故,經常講電話聊到半夜還捨不得閉眼睡去。總是要等到其中一方睡著,我們才會依依不捨結束這漫長的對話。
不過我們平時在學校的交集並不多,因為我跟他都不想被其他同學說閒話,只會在上課時偷偷傳訊息,或是放學後打電話大聊特聊。
我們可以聊任何話題,像是煩惱、夢想、感情觀、課業壓力、對未來的幻想等等,甚至還說好要一起闖遍全世界。
兩年後,雖然我們升上同一間私立國中,但又要面臨分班。在結果出爐之前,我幾乎每天都在祈禱,希望跟他繼續同班三年。
「萬一我們被分到不同班怎麼辦?」我焦急地問他。
「只要下課鐘一響,我就馬上去找妳。」他說。
分班名單開放查詢那天,我在電腦前笑得像個傻子,因為我很幸運地跟他分到了同一班。
然而開學不到兩個禮拜,他跟我的閨蜜就變得異常要好,兩個人還會一起冷落我,不僅訊息已讀不回,分組時也拒絕我加入,彷彿我已經從他們的世界裡除名了。
我那個時候極度難過,不理解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排擠我。
我極力想討好他們,家政課時多做一個杯子蛋糕想請他吃,卻被他轉送給隔壁同學;我跟閨蜜被老師強制分到同一組做報告時,我自動自發將閨蜜的份也一起做完,閨蜜卻視為理所當然,還瘋狂挑剔我的缺點。
後來他們在模擬考前一天的自習課把我叫到教室的角落,惡狠狠地對我說:「妳太喜歡騙人了,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吧!」
我完全不了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就這樣平白無故被剝奪了國中三年的青春歲月。
國中畢業之後,我們三人分道揚鑣,就讀不同間高中。
我鼓起勇氣照三餐用訊息轟炸他,才知道當年閨蜜為了挑撥離間,使出極強的P圖技巧,捏造好幾張我跟她的對話紀錄,內容全是「我在講他的壞話」,包括「他真的很噁心,小學五年級開始騷擾我」、「他就是個變態,完全沒有所謂的下限」、「國中三年還要再跟他同班,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要不是看他可憐,我才不想跟他聊天浪費我時間」
「所以,妳當時沒有這樣說?」他傳訊息向我確認。
「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們從小一到小六的對話紀錄,你絕對找不到這段。」我篤定地說。
「當初我以為她是你的閨蜜,一定最了解妳,加上我被那些對話紀錄嚇得說不出話,不敢直接問妳,才會這樣誤會了妳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但我已經不敢奢求妳的原諒了。」
「知道就好。」我傳完最後一則訊息後,直接將他們兩個封鎖了。
三年的冷眼相待,我不可能瞬間釋懷。
高中的課業壓力達到巔峰,我幾乎沒有多餘的心力經營人際關係,反正我早就經歷了三年孤軍奮戰的時光,再多個三年也無所謂。
早就麻痺了。
也許是因為我把社交的時間都拿來讀書,或是我為了報復他們對我的傷害,高中三年我的成績突飛猛進,最終在師長的期盼之下考進了第一志願的大學。
新生訓練當天,學長姐帶我們逛一圈校園,沿途經過各個學院、宿舍、餐廳等學生聚集的地方。
就在中午休息時,帶領我們這一組的領隊學長給了我一封手寫信,當下我以為是學長姐給學弟妹的小驚喜,結果這驚喜卻變成了驚嚇。
「我知道妳封鎖我了,我只好請學長姐轉交這封信給妳。這三年來我一直都在找妳,我知道妳成績很好,因此我以妳為目標,考進了跟妳同一間的大學。」
「當年妳的閨蜜暗戀我,也發現我喜歡的是妳,因此編造了那麼多謊言。那時候我傻傻相信了,還傷害了妳這麼久,我說一萬次對不起也於事無補了吧!」
「妳等了我三年,這次換我等妳,無論多久我都願意。」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我嚇得說不出話,直到學長問我要不要去找他,我才回過神來,發現他就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握著兩瓶飲料等我。
他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我緩緩走到他面前,他將手中的無糖綠茶遞給我。
「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那三年對妳的傷害?」
我擰開瓶蓋,仰頭暢飲冰涼的綠茶,竊笑著對他說:「很簡單,讓我甩一巴掌消氣。」
不過,我只是用摸過冰飲的手輕拍他的臉頰,因為他的臉早已紅得發燙。
他低頭苦笑,溫柔地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印下一吻。
「這樣不夠吧?我怕妳還在恨我。」
「對,我最恨你了,你只能用一輩子的時間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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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重生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