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是因為怕尷尬,所以主動開口跟陌生人講話,還不到聊天的程度,但不小心就聊起來的狀況也有。
如果可以走路或是搭公車捷運,通常都不會搭計程車,一年大概不到五次的程度,一方面怕遇到很想聊天的司機,一方面也怕一路安靜,密閉空間裡,好像兩個仇人。
搭電梯也一樣,正要出門的時候,恰好聽到同樓層鄰居也剛好推門出來,就會躲在門後,默默數到100,或是確定電梯門已經關上,才慢慢走出來。有時候時間沒抓好,硬著頭皮也只好點頭打招呼了,處在那種好像見過面但不是很熟,當真要聊點甚麼又覺得很刻意的時候,最是難熬。
中午去社區旁邊新開的麵店買午餐,負責下麵的兒子,跟負責燙青菜與切滷味的母親,那時只有我一個客人,於是隨口問說生意好不好,母親用台語說PuPu啊,瞬間我以為她是說灰灰的,台語的灰,發音就叫做Pu,後來想說會不會是普普的意思。
話題沒有了,又是一陣沉默。不用硬聊其實也沒關係,恰好那時聽到鐵皮屋頂一陣咚咚聲,明明外頭大太陽,沒有下雨,卻好像午後陣雨一樣。店家的那對母子聊了起來,說二樓住一位長者,除了看醫師,幾乎不出門,但是每天都會澆花,澆花的水噴到鐵皮屋頂上,發出咚咚聲。
我提著午餐回家時,特別回頭看麵店二樓陽台,想像二樓那位長者藉由每天澆花向外傳遞訊息,樓下麵店的母子聽到鐵皮屋頂咚咚聲,猶如接收到一組摩斯密碼,報平安的意思。
吃著麵的時候,想起這件事,突然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