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角落,脊椎靠著窗簾、屁股下坐著成堆的架子,眼神飄忽不定,只要有人向你的方向看來,你立刻撇開目光,清靜的一天。
你用眼角餘光觀察其他人的動向,有人找你,就靠過去聽他的需求,同一時刻望向地板。
台上有表演,有人在唱卡拉ok,你加入輕輕哼唱,這時眼神就能肆意的攏住台上的人,因為你知道,只有這時,他才不會望向你,他專注的表演著。
他上台了,你瞥向地板,用眼角關注著他的表演,耳朵貪婪地聽著他的聲音,但你又退縮了,轉頭看向後方的玻璃櫃,背對舞台,留下後腦杓。因為只有透過玻璃的反射,你才能正大光明的窺視他,即使影像模糊不清。
"他知道我在躲他嗎?" 你想。
他彈了你鍾愛的那首曲子。
"你最喜歡這次的哪首?" 你那時候向很多人詢問。其實你不在乎他們的回答,你只是藉由一遍遍的交談,分享那首歌,同時說服自己喜歡上那首曲子。
"為甚麼我逃避所有人的目光?" 你想。
在這之前,你會肆無忌憚地看向好奇的事物,用眼神審度他們的美麗。就像經過一朵芬芳的雞蛋花,你會停下,深深吸口氣,感受鼻腔裡的濃郁。花朵不會回應,花朵能給你的只有芬芳。於是你失望了。你發現你最想要的,眼神的碰撞,在他身上找不到,所以乾脆閉上眼睛、關上眼皮、立起一道心牆。
但誰抵擋的了風的吹拂呢?
風送香來。
輕輕吹開你背後的窗簾。
你起身,向門外緩緩走去,直視著前方的門。
他專注地看著舞台,坐在地板上,長長的腳伸的直直的,但他知道你來了,你知道他知道你知道他知道。
他把腳縮回去了。
就像,當你握著麥克風,像台下問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他的聲音清晰的傳遞到耳朵,他知道你知道他知道。
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