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的中生代台灣人,需要一個更好的社群。」
辦這個工作坊前,我跟東京某個社群創辦人這麼說過,當時他不以為意,反問「東京很多社群辦得很不錯,什麼叫“更好”?」我一時說不上來,因為當時本意倒也不是想說別人辦得不好,而是想建立一個超越目的、地緣、血緣等傳統社群要素,能共享價值觀的社群。
「我想建立一個以東京中生代台灣人們為主,透過價值觀相互連結的社群。」
這樣說也許比較貼切吧?經歷了五次工作坊,第一屆成員們總算迎來了最終發表會。發表會報名人數其實已經超乎預期,結束後看參加者的回饋單,一張張感想意見,更讓人看了覺得感動,要謝的人太多,工作人員、學員、評委、參與者們,還有途中給我們幫助鼓勵的人們。
曾經我在東京是個追求社會連結的異鄉人,參與過的社群,見過的網友,應該高於平均值,當初的自己血氣方剛、好惡分明,不一定跟人吵翻天,但一言不合就退群是家常便飯,也因此在東京大概不爽我的人很多;相對於此,留下來的朋友們,也一直在我人生各階段給予各方面幫助跟建議,讓低能到生活不能自理的肥宅,能勉強在東京這個殘酷舞台繼續苟活。
「能不能有一個台灣社群,大家都能互相幫助,然後不要有些怪咖?」
就如開頭所說,台灣人圈那些檯面上的社群,一直以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傳聞。並不是指這些社群本質不好,社群創立初期那群人一定是帶著良善的初衷,希望利己與利他兼顧,但久了,規模大了,自然就會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加入,加上大家都是從興趣最後義務性質經營,久了也會疲乏,來日本超過十年以上的台灣人們,大家生活上了軌道,自然越來越不愛參加大規模的台灣人活動,而是選擇建立起小圈圈。
而檯面下,依然還是存在很多優質小眾,門檻很高的社群。
「如果有一個中生代在日台灣人的社群,大家是不是能透過這個連結來做更多自己想做,或是更厲害的事?能不能再度找回我們對人群的熱情?能不能在享受幫助人與被幫助的同時,再度創造屬於台灣人社群的驕傲?」
帶著這個想法的我,從各個社群的參與者,到後來也組過幾個賴群,最後還是帶著自己的社群夢回歸了一般生活。
但理想的社群這件事,一直是我內心未完的目標。
在2018年,我因為接下社會新創組織Next Commons Lab中台日交流專案而來到距離東京車程超過500公里的石川縣加賀市。成了專案負責人的我,從一開始日本全國跟台灣到處跑,到後來專注在加賀市跟台灣,當中遇到很多人,也看了很多案例,伴隨著一個個社群參與、協辦、政府民間舉辦的研修,我多了經歷、多了頭銜、也多了很多夥伴跟支持我的人。
參加過後,我內心不變的認知是:成就大事一定需要連結堅定的一群人。
而更大的發現是:想要促成這樣一群人的連結,是有方法的,而且這種方法早就已經廣為人知。
一般人都知道大家去EMBA是交朋友的,也知道有錢人會去獅子會、扶輪社交朋友,同樣都是交朋友,同樣都是社群連結,這些人群本質上有什麼不同?我一邊參加各種社群一邊學習,同時也同時思考自己跟人的關係、自己跟社群的關係、以及社群中複數人產生的關係。
在過程中我從想參加社群,從社群裡撿資源的參加者,一直到協辦、主辦,為了做這些事,除了學習以外,鱉也沒少吃。
「等我學成這套社群經營的方式,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帶回台灣,帶到東京台灣人的社群!」這就是裏物語工廠的起點。我要建立一個可以量產「裏物語」(不為人道的故事)的工廠。
而會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在經營專頁「東京裏物語」時,我發現:與其擁有一百個讚,一萬個追蹤,不如有20個在現實中會互挺的朋友;於是就把專頁的能量都用來辦實體聚會跟社群。
裏物語工廠的第一次完整的工作坊是在台灣,以東京裏物語粉專為號招,沒有單位贊助,參加者自費舉辦。十名學員,為期六次,是透過自我深掘發現內心願望,再把這些願望寫成企劃的工作坊。上課地點在台北各處,所以我只能挑自己回台灣出差時辦。雖然當時主持工作坊經驗還不太夠,但靠著朋友們幫忙,也還是撐到第五次,後來遇到疫情無法群聚,我飛一趟台灣成本也異常的高,發表會就被迫停辦了。
在疫情期間,我也依舊在各個領域推廣著社群經營這套,雖然沒有很大進展,卻也是慢慢累積聲量跟各種演講與課程經驗。完整舉辦兩次為期六次的社群結成工作坊,是跟某個政府案子的執行單位合作,我以顧問跟引導師的方式,在日本連線參加。
我的經驗累積到一個程度,在日本地方政府的任期也結束,卸下了日本公務員的頭銜,這類型社群結成工作坊也完整操作過幾次,我覺得差不多該把當初的想法付諸行動了-就回東京看看吧!
在社會創新、地方創生還有政策圈外,我這兩年也參與了NFT社群、自己也組了CLUBHOUSE社群,台灣日本都辦了網聚,身邊也多了些新夥伴,帶著這些資源我又開始思考「如果想回東京辦,需要怎樣的夥伴?我想要的是怎樣的社群?」
幾經思考後,我找上了探員M的東京宵夜文事件簿 的主編大獸主辦,集客方面則是鎖定目黑會還有東京裏物語的原生讀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