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失眠,在麥當勞吃早餐喝了一杯咖啡,改完稿後心血來潮整理了雲端硬碟裡的檔案,看到了一篇17年5月寫的日記,讀完有一些心酸,想紀念當時掙扎的自己,想告訴當時的自己沒事了,我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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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自殘,你無法想像我自己有多害怕,害怕自殘上癮。」
但在當下面臨那巨大痛苦的時候,除了這麼做,我不知道要如何讓自己安然的全身而退。我全身不停的發抖。我不知道原來自殘是那麼理性的存在,我甚至有時間拔掉我的眼鏡停下我的眼淚與言語,剩下一個動作全心全意的傷害自己,甚至以為那可以成為一種止痛劑,刺骨的心痛。在這個家裡沒有人是完整的,當母親對我吼著想對父親說的話時,我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宣洩的對象,但犯錯的是父親,承受責難的卻是我,我是這樣扎扎實實的一個人,沒有依靠。我發著抖想要求救,我知道我必須立刻的離開那裡,否則我可能會殺了自己,可是誰可以來救我?
所以我只能吞安眠藥,尷尬的說服自己不要緊。
隔天起來我的頭產生各種痛還有暈眩,父親與妹妹看起來就像昨晚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父親送我去搭車的路上抱怨了母親,逃避承擔這一切因他而起,以為抱怨一下我就會把問題歸咎在母親身上。當下我想起了阿姨對我說的話,她說我的精神狀況並沒有比長期服藥控制的妹妹還好到哪裡去。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有人「想」知道罷了。第一次發病的那時候,曾經理性的向母親提了我病了,母親輕描淡寫的迴避了的表情跟語氣我都還記得,她拒絕再承受一個憂鬱症女兒,因為她受夠了,我可以體諒她所以我自己病著沒有打擾任何人,我失眠我沒有胃口我暴瘦了7公斤都是我自己的事。對,我埋怨過這點。我可以體諒母親,但我還是需要家人幫助,卻求助無門。我很慶幸在這樣情況下的我,有好起來。
我看了很多關於自殘的文章,我真的很害怕。短期間之內我也沒有勇氣回家了,母親對我嘶吼吶喊的模樣仍然刻印在腦海,我也很想知道「妳到底想要我怎樣」。在我接受妳不當母親之後,在我成為了家長來承擔大家的問題之後,在我省吃儉用為了在妳跟我要錢我能有錢給妳之後,在我體諒妳的一切希望妳好之後,我到底要做成什麼樣子,妳才能不再對我吼出「為什麼我們要這樣生活」,我也想知道答案,為什麼妳要這樣生活,然後讓我也這樣子生活?我還要承受多少妳的情緒勒索妳才會覺得滿足呢?
我雖然會逃會保護自己,可是我真的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承受幾次這樣的痛,然後全身而退。撞牆的當下我想著的是廚房的刀子,我能有多少的力量壓抑不去拔刀傷害自己的衝動,我不知道,所以我很害怕。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自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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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6年,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談不上十分堅強但是很勇敢,雖然我還是一個人。
(溫蒂漫步-我想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