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Whyte: The 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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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David Whyte

Photo by David Whyte


THE SHELL / David Whyte 
貝殼


An open sandy shell 
on the beach 
empty but beautiful 

like a memory
of a protected previous self.

海灘上
一只敞開、含沙的貝殼,
虛空而美麗,
如一個受保護的
舊我記憶。


The most difficult griefs,
ones in which

we slowly open

to a larger sea, a grander
sweep that washes

all our elements apart.

在那些最艱難的
悲傷裡,
我們緩慢的
向一面
更巨大的海洋敞開,
一陣更壯闊的襲捲
將我們的片斷沖散。


So strange the way
we are larger

in grief

than we imagined

we deserved or could claim

and when loss floods

into us

like the long darkness it is

and the old nurtured hope

is drowned again,

even stranger then

at the edge of the sea,

to feel the hand of the wind
laid on our shoulder,

reminding us

how death grants

a fierce and fallen freedom

away from the prison

of a constant

and continued presence,

how in the end

those who have left us

might no longer need us,

with all our tears

and our much needed

measures of loss

and that their own death

is as personal

and private

as that life of theirs

which you never really knew,

and another disturbing thing,

that exultation

is possible

without them.

多奇特啊,
我們於悲傷中
更為巨大,
比想像中自己值得的
或能夠宣稱的
更為巨大;
而當失去
如洪水般襲入我們,
如一陣漫長的黝暗;
受呵護的古老希望
再度淹溺,
那時,更奇特的是
於海邊
感受到風之手
輕撫肩頭,
提醒我們
死亡承諾著
一種殘暴而傾圮的自由,
得以自一座持續現前的
牢獄掙脫;
而那些離開的人
也許不再需要我們,
不需要我們所有的眼淚
和我們極需的
對失去的種種度量;
而他們的死亡
是個人性
而私密的,
一如他們的一生,
那你從未真正知曉的一生;
還有一件事更惱人—
沒有了他們,
歡欣
仍是可能。


And they for themselves
in fact

are glad to have let go

of all the stasis

and the enclosure

and the need for them to live

like some prisoner

that you only wanted

to remain incurious

and happy in your love,

never looking for the key,

never wanting to

turn the lock and walk

away

而對他們自己來說,
事實上
他們樂於放下
一切滯留
與侷限的範疇,
放下他們必須存活的冀求;
猶如囚犯,
你只想不多過問的
滿足於自己的愛,
從未尋找過那把鑰匙,
從未想過把鎖打開,大步離去 —


like the wind,

unneedful of you,

ungovernable,

unnamable,

free.

如風,
不需要你,
無法統御,
無可名之,
自由。


(Mary May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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