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跟家人一起看了動畫大師宮崎駿導演的《蒼鷺與少年》,一部不是很容易懂的電影,但意外的是,常常進戲院會呼呼大睡的我,竟然可以專注看完每一個段落,認真地跟孩子討論著劇情,決定以【鸚鵡大王】為題,書寫鸚鵡的前世與未來。
許多影評家都把鸚鵡大王比喻成日本軍國主義的軍閥,或是二戰時的德國納粹,揮舞著大刀,宣示自己的主權、心生叛變(註1),階級森嚴的組織,被塔主帶到高塔後,便開始到處橫行,標準的反派角色,藉此來彰顯宮崎駿大師的「反戰」色彩,然而我們所認可的假與惡,是否也可能是反面的真與善?
鸚鵡大王憤怒的說:「世界運行在積木上,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所以他要打破這荒謬的世界,包含帶他進入高塔的主人!!這是擁有權力的人叫版,也是渴望攀登高峰的人,心中最熱切的想念!權力如春藥,古今中外皆然,誰也逃脫不掉。尼采說: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
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當許多人都想打倒權威時,打倒權威的人亦成為權威,沒有權力的人,有了權力之後,便是壓迫沒有權力的人!如同人人都想當屠龍騎士,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惡龍,成為人們的惡魔與夢魘!在人類鬥爭的血液裡,揮之不去!是烙印在本體物種的靈魂深處,聖嚴法師曾說:「慈悲沒有敵人、智慧不起煩惱。」要對萬生萬物起慈悲之心,只有宗教家的情懷,對於有野心的政客,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怎會輕易放棄?鸚鵡大王不過是古今中外政客的化身,依舊渴望權力的春藥,繼續為禍眾生,軍國主義的幽靈,不只在二戰時發生,時至今日俄烏戰爭、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戰爭,哪一個不是披著道德的外衣,從受害者轉為加害者?但我們深思過嗎?淺碟式的國際教育思維,也看不到更深層人道思維的省思,於是相同的戲碼不斷上演,如宿命般的輪迴,令人喟嘆!
看到格友這段形容:
相較於鵜鶘,鸚鵡形貌更為巨大肥碩,更接近人形得以雙腳站立,也如其善於「模仿」的本性著上衣裝,象徵其身份地位更接近位階更高的人類。
~孫雅為《蒼鷺與少年》影評:宮崎駿如何以「學我者亡」的寓言,揭穿成人世界的污穢?~
主要是因為鸚鵡樣貌接近於人,所以被人類喜愛,但是也是迫害人類,想要殺掉真人的劊子手!!曾幾何時,「鸚鵡」已成為類人類?漸漸主宰著我們人類?是幻想?還是逼近現實?也有格友形容「鸚鵡大王」是德國納粹?
可虎皮鸚鵡,如格友所說[1],旗幟上寫著「DUCH」,畫的鸚鵡旗雖是十字造型,但近似納粹的老鷹旗。而首領「鸚鵡大王」更是留著如同希特勒(Adolf Hitler)的兩撇鬍子造型,用以影射德國納粹。
真人跟夏子阿姨返回原本世界後,原本可怕的虎皮鸚鵡,駭人的鵜鶘,都變回原本可愛的鳥類(然後還拉屎在他們身上),變回凡人,似乎隱喻著戰爭結束後,那些詭異可怕的瘋狂群眾,會隨著軍國主義的狂熱氛圍破滅而消失。
對於二戰時的邪惡軸心國,我們在引用及引申時要格外注意,德國已為在二戰時期的罪行,付出極慘痛的代價,但極端右翼的類納粹民族主義,也在歐洲各地悄悄蔓延,人類為達目的,為求成果,常常是不惜任何代價的!從「駭人聽聞的鸚鵡大王」,轉變為可愛鳥類,重點還是「權力(power)吧!」,很多人都說:「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雖是如此,但還是很多人渴求權力,願意為其不惜一切代價,軍國主義、民族主義,還不是的別有用心的政客,用來裂解民心、團結同溫層的工具,也是用來對外對抗強權國家的利器!日前新聞報導:俄國反對黨領袖納瓦尼無端在監獄去世,留給世人無限哀傷。但其鏗鏘有力的話語:
對握有權力的人始終保持戒慎恐懼,是我一貫的信念。另外格友也說到:
而那些鸚鵡進到庭院時,看到熱帶植物跟飛翔的鸚鵡,認為這裡是天國,發現「祖先」,認定反璞歸真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似乎也代表著這些深受軍國主義荼毒的群眾,依然渴求和平歲月。至於原本具有人類醜惡面貌的「蒼鷺」(飛機),在戰後便消除了其惡性,在日本變回單純的「飛行用途」。
數千年以來,人類為了自己的私慾,或是因為人類真的很喜愛寵物—「鸚鵡」,所以將鸚鵡買賣及運送至全世界各地,並且在原生棲地外建立族群,在全球各地都市形成「鸚鵡」聚落。追根究底是因為人們對鸚鵡的喜愛,使得鸚鵡得以擴散至全球的關鍵因素。而「外來種擴張全球化」也造成當地生態的衝擊,部分國家甚至已經視鸚鵡為嚴重侵害農作物的物種,規劃定期撲殺。而數千年來,人類交易並運送鸚鵡的行為一直存在,公元前四世紀馬其 ◦ 國王亞歷山大大帝從印度帶回鸚鵡並飼養,羅馬人也會飼養珍奇鸚鵡做為寵物。在美國依據曼德鮑姆(Ryan Mandebaum)指出:「墨西哥前十大都市都有鸚鵡的蹤影,還有西班牙巴塞隆納、荷蘭阿姆斯特丹、比利時布香塞爾、義大利羅馬和希臘雅典也是。牠們現於以色列特拉維夫,還有新加坡。鸚鵡正逐漸攻佔世界各地,帶著牠們那響亮粗礪的叫聲。如今全世界共約 380 種鸚鵡,其中至少60種已在其原生棲地範圍外的國家興旺繁衍。」科學人雜誌便以「大鸚帝國」來暗指外來種擴張全球化的趨勢,如19世紀日不落國-英國,來相比擬!我們必須深思:面對生態的衝擊,物種的蔓延,我們做好準備了嗎?
外來種-鸚鵡!!以自我初淺的認知裡,驚訝地發現原來「鸚鵡」是外來種,如同台灣氾濫成災的銀合歡、小花蔓澤蘭、埃及聖鹮等令人擔憂,但因為鸚鵡本身討喜、又會模仿人聲,豢養在人類的居所,並無違和感,反倒是一種怡情養性的好習慣!與許多科學家念茲在茲要想方設法移除的物種,其待遇不可同日而語,如台灣外來種鳥類:埃及聖環䴉被獵人槍殺移除,媒體報導卻也未引起任何抗議,人類的「偏愛」、「雙標」是很好的解釋,只是當物種泛濫成災時,當鸚鵡不再為人們喜歡時,其待遇可能江河日下,成為人類狩獵的目標,「大英帝國」VS「大鸚帝國」的警語,也只是雜誌的報導,起不了任何波瀾,我們依舊喜歡著電影的播放,喜歡寵物的豢養,以解人類心中孤寂的恐懼,物種平衡,也只是科學家與教育工作者的喃喃自語,關心但如何行動?生物學家林大利說:「成功將已擴張外來種「清零」的機會渺茫,做好寵物管理與嚴格入境管制才是根本辦法。」問題是我們做好了嗎?去年轟動一時的六福村狒狒脫逃秀,引起我們注意的是,對於寵物的管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持續加油吧!
參考資料:
註1:宮城事件
林大利(2023)。日不落大鸚帝國。科學人雜誌,258期,頁30-40
林大利(2023)。驅逐出境?外來鳥類何去何從。科學人雜誌,258期,頁1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