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新開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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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我整理著房間,拿起桌墊時,那張記著電話號碼的紙條映入了眼簾。我將紙條撕起來,拿著紙條坐到床邊,我猶豫著、思考著……

  伸手拿起手機,撥著號碼,聽筒傳來嘟嘟聲,每響一聲我的心跳就加重一下。就在我以為要轉接到語音信箱的時候,電話通了,傳來了我熟悉的聲音:「喂?」

  拿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是嫣柔嗎?」

  「妳是若軒對不對?妳是若軒嗎?」

  「我是。」我落淚了,知道嫣柔認出我的聲音來,我高興得哭了。

  「若軒,妳怎麼可以這樣!這還叫做是朋友嗎?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我哭得好慘,妳知道嗎?」嫣柔也激動得哭了,隔著電話,我能想像嫣柔現在哭的樣子。

  「抱歉,我就是知道妳會哭,所以才不敢告訴妳。」

  聽到嫣柔吸了吸鼻子,她問:「妳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可能……都不回去了吧。」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很沉重。

  嫣柔大叫,「那怎麼可以?!大學要回來和我們一起讀,知道嗎?」

  沉默半晌,「知道了。」

  嫣柔得到了我的承諾,她笑了。「若軒,妳現在過好嗎?」

  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我仍以輕鬆的口吻回答:「嗯,很不錯,變得不一樣了。」

  「不一樣?」

  「是啊!不一樣了。妳和力芸呢?還好嗎?」

  「妳轉走之後,我跟力芸都很不習慣沒有妳,力芸總是嚷嚷著我的若軒呢?只有……」嫣柔有些遲疑,我猜得到她想要說什麼。我淡笑著:「嫣柔,我老實告訴妳,雖然我說我變了,但也只是外表,我……還沒有忘記他,不過妳放心,我會努力連我的內心也跟著變的。」

  和嫣柔閒聊著,我找回了最自在的我。

 

*        *     *

 

  重新開始的高中生活,讓我過得很充實,也過得很不一樣。而我的改變,讓班上有些男同學對我展開追求,我都拒絕了。

  畢竟來台中,不是為了交男朋友的。更何況……我還沒有完全忘記。雖然跟岳翔交往不到一個月,記憶卻是那樣的深刻。

  有人說:「初戀嘛!總是要轟轟烈烈的啊!」呵,我苦笑。我的這段感情,還算是初戀嗎?依照岳翔的說詞,他根本沒有喜歡過我,那我不就只是一廂情願?戀人戀人……應該是雙方都對彼此有感覺吧,很明顯的……我是單戀,還是個苦戀。

  搖搖頭,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再回頭看了,要向前,不要在原地舔舐自己的傷口。我在這裡傷心難過,另一頭的他,想必是過得快樂吧?那我何必這樣傷害自己呢?

  唉,這類的說詞我已經對自己說過太多次,卻沒有一次是真的能做到的……

  現在,我在學校會表現得我很快樂,但是一回到家,臉上不再有笑容。

  我要做個堅強的伊若軒,即使心裡還是想著岳翔,但也要想得不讓自己難過,不能讓他再影響自己的情緒。

  晚飯過後,我待在房裡看著書,準備明天的小考,手機突然響起。

  拿著手機做到床邊,我接起:「喂?」

  《若軒,妳怎麼可以只打給嫣柔不打給我?》是力芸,聽到她那充滿活力的聲音,我笑了。

  「因為我怕讓妳知道我的新號碼之後會纏著我不放啊。」我開玩笑的說著。

  這玩笑話,引來力芸的不滿。《什麼嘛!雖然妳說的是事實啦!可是也不可以偏心啊!》

  「是,我錯了。現在妳還不是要到了號碼,在跟我講電話?」

  聽筒另一邊傳來力芸的笑聲。《若軒,我好想妳噢!真的很想妳哦!》

  「我也很想妳們啊。」

  《嫣柔說妳答應大學要回來讀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怕我如果食言,妳們就會跑來我家抗議了吧?」我能想像那畫面,雖然我是沒有讓她們知道我轉學到台中。

  《若軒,我有事情想跟妳說,嫣柔一直叫我不准說,但是妳也知道我有話是憋不住的嘛!》

  會要力芸不要說,我想,大概是跟那個人有關吧?

  「沒關係,妳就說吧!不要到時候憋出內傷又怪起嫣柔了。」

  《真的哦?那我要說囉!》力芸開心得像是中了彩券一樣,《前幾天啊,放學的時候我跟嫣柔都看到了校門口有一個外校生,接著就看到了那個負心漢走過去,是怎樣?來炫耀的嗎?》

  我就知道是關於岳翔,就再當一次傻瓜吧!我想知道在我轉學後,他過得怎樣?

  「然後呢?」

  《我跟嫣柔偷偷跟蹤他們,沒想到聽到驚人內幕耶!他們兩個在小公園吵架,我跟嫣柔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番話,更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們為了什麼吵架?」

  《為了妳啊!不過我跟嫣柔都不相信那個負心漢說的會是真的,他竟然說他是喜歡妳的耶!我呸!聽他在狗屁。》

  力芸的呸聲讓我笑了,「繼續說。」

  力芸在電話另一頭,開始實況轉播。

 

  「翔翔,你怎麼了?」

  「小羽,妳還記得我說伊若軒轉學了嗎?」

  「記得,怎麼了嗎?」

  「我發現,其實我是喜歡她的。」

  小羽的表情變了,臉上浮著牽強的笑容。「翔翔,你在說什麼?你是累了吧?那今天我們就早點回家休息了。」小羽站起身,拉著岳翔的手說:「走了,我們回家,讓翔翔早點休息。」

  岳翔反手拉住小羽,小羽的情緒已經開始激動。「小羽,我不累,我是跟妳說真的。」

  話一說出口,她的眼淚馬上突破防線。「翔翔,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這一年四個月以來,我多累!一路上要擊敗多少情敵?我是好不容易才成了你的女朋友,你怎麼可以因為她就不要我?」

  「小羽,我也只能跟妳說對不起。若軒走了以後,我才發現我是喜歡她的,妳們兩個比起來,妳太任性了。妳無時無刻都需要人陪在妳身邊,我累了。」

  「我任性,是因為想要你再多陪我一點!難道我錯了嗎?我這麼做,還不都是希望你更喜歡我!」

  「妳沒有錯,只是妳的方式錯了。小羽,既然妳都說了跟我在一起很累,那我們就分手吧。」

  「不可以!我手上的傷還沒好,你不可以離開我!」小羽將受傷的手抬到岳翔眼前。

  「妳看這道傷,就是因為妳的任性害了妳自己。」岳翔抓住她的肩頭,「聽著,既然我們彼此都感到累了,那就放手,懂嗎?」

  小羽一直哭,而岳翔轉身離去。

 

  聽完這段敘述,心情有些五味雜陳。我也不想再去猜測他說的話會不會是真的,因為那都不重要了。就算他想回頭,想要回這段感情,我也不會答應。

  《若軒,妳還有在聽嗎?》

  「有,我一直都在聽。」

  《那……妳還好吧?》

  我笑笑,「我沒事啊!倒是妳這位記者,不會口渴嗎?」

  《還真的不會呢!》

  我沉著氣,「力芸,很謝謝妳告訴我這些,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至少……我會好過點。」

  《若軒,妳真的沒有事情嗎?》

  「放心,我真的沒事,我不會讓嫣柔知道妳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我明天還要考試,改天再聯絡。」

  放下手機,我想著剛才的話。我真的……會好過點嗎?或許吧!不是因為他說他喜歡的是我,而是因為他現在也不好過。至於那位小羽……我想她可能比我更需要時間來調適自己的心情。

  有點生氣自己心腸好,我竟然開始擔心起小羽,我害怕她又會重蹈覆轍拿美工刀傷害自己。我是不清楚他們兩個的感情究竟是如何,不過就上次的事情來看,小羽是個會自殘的人。

  我失笑,拿著手機做回書桌前。如果小羽真的怎麼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該負責的人也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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