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平庸的邪惡?見識淺薄、沒有勇氣,面對自己惴惴不安,懼怕未知並顯得孬蠢,而且沒有仗義還漠視弱勢者的權益!對,年輕的我犯下這般的邪惡。
那一年我應徵了精神療養機構的照顧者一職,與其說照顧,不如說管理,因為至始至終都只是看管人數而已,並沒有照顧,然而多數的精神病患其實表面還是很正常甚至善良,只要有按時服藥且不提及往事,其實大家都很好混日子。
但真正需要被照顧的人反而是工作人員,許多同事可能玩六合彩輸了或者夫妻吵架、先生生意失敗⋯,諸如狗屁倒灶的情緒就會往病人發洩!多數人認為毆打病人是可為的,甚至在旁邊叫囂「不乖就打」,而孬種的人,如我,是靜默看著。雖然我會想到底要如何改善這樣的氛圍,畢竟我不是學這方面的,後來我觀察到一個現象,只要有人來參觀或者拜訪機構,大夥都會表現愛心,可惜很少人來!
有人說精神病是卡陰,是撒旦作怪,算了吧!很多時候是一場誤解,電影情節的扭曲!這裡不乏高學歷,高學歷以情傷而來,當然也有遺傳基因的。我曾經想逐一去了解他們的過去,很多時候「過去」會是引爆點,如果發病怒吼鬼叫,管理者會叫病人毆打病人,我會害到他們,造成他們彼此怨懟。
我離開後,曾發誓,希望有那麼一天寫寫他們的故事,但能力不足,況且我對當年的同事也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
如果重新來過,我會對上級主管敲桌子,並制止他們的惡行。我願意被眾人討厭,也不要當一位平庸的邪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