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は何色？

聽了應數系的日本老師千野由喜的演講《今日は何色？》

首先，最早的日本只有四種顏色：黑色、白色、赤色，以及「あおい」。其他三個應該沒什麼歧異，「暗い(kurai)」的顏色是「黒い(kuroi)」，「明(ake)」的顏色是「赤い(akai)」，那這個あおい到底是什麼？它是一個彩度不太高，也不太亮的顏色。

並沒有強調是藍色或綠色。

之後漢字「青」這個字傳進日本。日本是音字分離，也就是先有音，再去找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漢字。而他們選擇用「青」來表達他們的あおい。

而「青」這個字，龶（生）代表「未成熟的草茂盛狀」，下面的月（丹）代表井中的染料。

是故「青」代表著植物染料的顏色，日本人解釋為淡綠色。這個淡的部分，即是前文提到的彩度不太高、也不太亮的顏色。

當時的青，在五行思想下解釋為「未成熟的，充滿新意的，年輕的」樣子。故說「青」蘋果而非綠蘋果，是因為要強調它尚未成熟。

日本古代的藍色與青色還有一種差別，就是技法的不同。顏色有兩種使用方式，一種是植物粹取的染料，用於染色；一種是礦物磨製的顏料，用於塗抹。在古代，藍、縹等差別在於染料的不同，在現代則是顏色深淺的不同。

前面提到あおい有彩度低的意思，是故青也可以用來形容彩度低的狀況，例如「顔が青い」 （臉色發青、蒼白）。

那我們對あおい為藍色的印象是從何而來的呢？從和歌的研究上來看，綠色在平安末期開始從あお分離，而到明治時期的英語字典，已出現以下翻譯方式。

• あおい → light green / blue
• みどり → green
• blue → あおい
• green → みどり

又，日本人對顏色的理解也隨時在改變。在30年前還沒有「水色」這個詞，然而現在98%會用水色來形容明度高的藍、綠色。至於「肌色」（皮膚色） 一詞的出現，也象徵著日本西化後，認知到黃種人皮膚色與白種人是不一樣的。

我問老師2個問題：

1. 「群青」在日本人眼中的印象為何？
2. 「紺」在日本人眼中的印象為何？

以下是老師回覆的摘要：

以字源來說，「紺」字源自染料，所以他是糸字邊。而「群青」、「紺青」則是顏料，而這兩則皆源自「金青」。

之所以為紺青，是因為平安朝時，紺自中國傳入，金青因顏色與「紺」相似，而有了新名字紺青。

那群青跟紺青有什麼差別呢？兩則皆源自藍銅礦，唯一的差別在於磨製顏料的技法。磨出來顆粒比較小顆的是群青，顏色比紺青亮。

回到我問的兩個問題，首先，這些字日常生活中完全不會用到。老師推測，之所以柯南愛用紺字，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字根本用不到，所以給人一種很酷、很有深度難以捉摸的感覺，剛好跟柯南的調性相似。

至於群青，老師說他自己看到這個顏色，會有種「晨曦將至」的感覺，給人有種希望感。但他既然是顏料，不免讓人有種厚重感，油畫那種感覺。而這種由厚重轉成希望的這種對比，跟《藍色時期》與《群青》的感覺相彷。

原文書於2022/05/05，發表於個人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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