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學習能力或相信理念,形式都是我們第一個碰到的東西,因為不管是能力或理念有時都過於抽象,需要形式來輔助,或勉強模擬本體,讓你更好學習、更好了解,可惜的是很多人都把形式當成本體或上帝,然後不曉得問題在那裡?
舉個簡單的例子,母親節的設立本來是為了讓人感念母親的偉大,時時提醒自己要懂得感恩,可是很多人平時對待母親的態度並不好,只有在母親節請媽媽送個禮物、再請媽媽吃頓大餐就算了事。
母親節只是形式,真正要宣揚的是對母親感恩的心,然後表現在日常生活中,情人節也是如此,它是一個形式,表明相愛的兩個人對於彼此的認定,然後落實於生活中,同樣地我們有時過於看重過節日的形式,而忽略它最真實的意義。
如果把節日的意義放在心中,那每天都在過節日,如果只是注重節日的形式的話,那或許就會流於形式。
一般人不是去深究這個中曲折,反而是一些資本家看到了商機,他們只要轉化形式的意義,財源就會滾滾而來,像是母親節就要吃大餐、父親節就要買刮鬍刀或是情人節的鮮花巧克力等,很多人都跟著社會流行在虛應故事,就像放假不是應該休息嗎?當媒體介紹某一私房景點的出現、那一家隱藏美食又被發現了,然大家一起擠上平面道路,塞車塞得不亦樂乎!
對我而言,我的形式跟人家不同,我會流於形式,為了學習能力或認識真理,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買過一個便宜的籃球來打,因為價格便宜、品質不佳,所以不久就變成橢圓形,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能將球投進,後來拿一些正常的球來打時,發現也沒差,或許球只是一種形式,而我擺脫了形式。
這種現象也體現在我彈吉他時,那時我在咖啡館看到一把老式的寬板吉他,隨手就拿來彈,後來拿自己的吉他來彈,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我的吉他很好、很貴,其實是因為我的技巧,能透過吉他這個樂器表現出音樂的境界,寬板老吉他我不知道價格,我的那把吉他只有區區兩千多塊,和一般動輒上萬的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以前自學電子琴時都習慣轉調,彈吉他也習慣移調夾,而習慣本身就會慢慢形成另一種形式,後來我就去學習鋼琴了,鋼琴沒有轉調的功能,只好按部就班、一調一調來,吉他移調要面對的是封閉和弦,然後還要挪出食指當移調夾,不透過移調夾,有時很難彈奏得好,可是當你彈奏吉他,常常受限於移調夾,這表示移調夾也成了形式,只有移除了它才能直窺吉他彈奏隨心所欲的境界。
就像我在這邊寫文章一樣,年青時代我喜歡看書,剛開始胃口很好,什麼書都看,後來開始縮小範圍,侷限於文學、歷史、人際、心理和宗教,看著看著慢慢地發現我受限於別人的觀點,然後心裡就在想:「我能不能發表自己的觀點,然後寫文章給自己看呢?」這個時候看別人的書已經變成一種形式,要想突破這個瓶頸只能開始自己寫文章、發表自己的觀點給自己看。
這個歷程也跟我的宗教體驗很像,我以前進入一個宗教團體,每天研習宗教聖典,時間長達快二十年,可是也逐漸發現宗教當中屬於人為的斧鑿痕跡,對於認識真理,宗教這種形式在起初階段的確扮演重要的角色,可是你會慢慢發現有所不足的地方,或許是因為隨著智慧的開展,宗教這個小池塘已經漸漸容不下你了,而你一旦決定跟隨信仰的智慧而行,你也就再也回不去宗教的框架了。
這就是我擺脫形式、回歸本體的生命歷程,看起來很抽象,其實只是一種自然正常的進展,剛開始是「見山是山」,後來「見山不是山」,到最後就成了不管「見山是山」或是「見山不是山」,都是一派從容鎮定、見怪不怪,或許這時的境界已經更上一層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