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們坐車前往事發地點。我也算是暈車暈了個新高度了,越是靠近現場,我心情就越差,熱愛孩子跟毛孩子的我,實在很難想像會有這麼嚴重的病情。
歷經長途拔涉,我們終於到了小蘋所在的社區,距離醫院並不遠,安靜祥和,但在我看起來卻是異常壓抑。就在小蘋拖著疲憊的身軀下來時,龐大的抑鬱之氣填滿整個庭院,這次更是直接把原本就因為暈車而頭暈目眩的我沖到直接做在馬路邊抽菸醒神。
好一下子後,我回神了,一邊聽著她的訴說,一邊到達她所在的樓層。一開門就看到幾隻貓悠哉悠哉的四處打轉,看到此一情形我算是鬆了半口氣。
只是我注意到,貓兒們都不是很願意靠近陽台,似乎是有所恐懼。
說真的,從頭到尾我只聽小蘋的敘述,未免偏頗,正好今天有其他目擊者在場,我便順勢詢問了牠們,對,貓,也是老玄的業務之一一不論生前死後的寵物溝通。
然而,在場的貓都表示,最近的女主人有時候都不是主人,包含牠們同伴被摔下去的時候。不僅如此,進幾個月家裡還多了一個很兇殘的小朋友,每次祂出現時,女主人就會異常暴躁,可是那孩子卻樂此不疲。而男主人較少回來,有時候回來時身上似乎會有一些黑氣流向女主人,就是女主人現在身後的那一團黑氣。
我抬頭看了看小蘋,那是咒法的影響,一點點的在侵蝕她。我燃起香,點起硃砂,將小蘋的手反手一扣。
宣讀陰陽路途之間離,召於此女未了心願之生靈。
不一會兒,那隻被摔死的貓就被我招魂上來。雖是摔死,但這貓的怨懟之氣卻沒有我想的深,祂表示知道女主人當日狀況不穩定,才躲到陽台外,卻一個不留神被關在外面。
「當時我叫了兩聲想引起注意,讓女主人放我進門,卻沒想到引起反效果,她瞬間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代替了,導致後面的憾事發生我並不怨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把我害死了⋯⋯」
看著一臉寫滿疑惑的小蘋,我也不想多說太多,畢竟她現在的精神狀況不穩定。我老婆在一旁安撫。我便繞了房子四週一圈,依序發現幾個不尋常的地方。
第一、她男友阿寬身上有被下過和合術的痕跡。
第二、對方直至現在還有持續作法,而且對方知道小蘋的存在,也不是像阿寬說的無所謂。
第三、這房子、還有她的小孩早就被人盯上,也就是說,這嬰靈被人煉化來反害小蘋。
以上種種都表明了事情不是像小蘋說的那麼單純。那麼,真相就只剩下一個, 事實根本不是小蘋所說的那樣,或許小蘋是真的不知情(回頭想想,我也是糊塗了),也或許她男友沒說實話。
不論如何,現在經過一番探查後得知,阿寬的正宮一直想讓他回歸家庭,而小蘋身上更是有媚符及蝴蝶牌等痕跡。
知道了事情原委,我還應該繼續幫助小蘋嗎?可能她破壞的是一個家庭,但是現在在我面前的卻是一條,不,兩條生命,連帶那個尚未出生就被煉化的嬰靈。
想到這裡,我腦子一熱,決定還是先幫小蘋渡過眼下難關。
我抖開劍袋,左手令旗右手劍,持旗左手捏訣,口中誦出欲渡化嬰靈之咒。
果不其然,即便是被煉化的嬰靈仍有巨大的怨氣無法改變,小小的身軀卻能張開如獅如虎的血盆大口,怒氣沖天的向我噬來。讓身閃避的同時,也將小蘋推向一旁,待祂回首欲撲之時,一條絲線緊繫著他的喉頸。
對方這反應算是我見過數一數二的快了,隨之,對方欲將嬰靈帶走,然而我上前欲追之時,小蘋身上黑氣大漲。眼神略為上吊。小蘋情緒瞬間失控,不是那種兇狠擇人欲噬的那種,是撕心裂肺的那種哀傷,簡單來說,憂鬱症犯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我放下追緝之念,回頭唸誦經咒,我太太也跟著一旁安撫她。
良久,小蘋的情緒終見安穩,卻已經不見嬰靈蹤跡,面對這樣處境,我瞬間明白,對方其實也早有防備。
這樣下去,倒楣的是小蘋,如果非要避開小蘋來與對方鬥法,或者說,讓對方明白我只是要保她一命,並非贊同小蘋的做法,我想,我的選擇只剩下一條路了。
調過頭,我將小蘋身上咒法印記拔偰除淨,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她身上從以前到現在,自願或非自願的印記一併去除乾淨,並要求她以淨身包淨身三日。
於此同時,我向她討要了頭髮指甲,穿過的衣服等,還取走一件飾品。接著再其家中佈下陣法,一、將其引導至我壇中,二、攪亂他們陣法效果,三、保護其人不再受干擾。最後,還要將取其生辰姓名,入地府,攪天機,才能做出一個瞞天過海的替身。
做完這些後,我返回家中,開壇禮兵,並將替身置於壇中,待我稟明眾神,但這次老大並沒有說好或不好,或許是要我自行思考吧。
事隔一日,我於隔日夜裡,再次誦念引渡之經文,嬰靈小鬼如期而至,隨行的還有咒法陰兵。
我立斬陰兵於此,畢竟攜此咒法而來,必然不安好心,而嬰靈,我卻急煉其怨忿之氣,不斬其煉化之鎖,望對方能明白我的做法,最後,時限已到,我已無力在不斬其緣的情況下盡力煉化大部分的怨氣。
事後,小蘋雖然身心都日益健康,然而卻發生尷尬的事情,就是金額方面似乎有些溝通上的出入。但老玄也懶得去爭這些,於是便順著對方的意思付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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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此間輿論,我身在其中不明局勢,也不知道後續發展,更不知道是錯是對,有人能說個清楚明白嗎?